午后宴散,白家父子与共修言还要去衙门一趟,范仁也就准备回奇澜斋。
只是这宴席虽然热闹,范仁却只感觉吃了个半饱,于是他在路边小店又打包了些各色糕点,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去。
......
另一边,南福客栈中。
金昭筠见宴席散去,她便回房又收拾了一番,然后带了些珍贵的随身之物,确认了那颗焚火轰雷弹无恙之后,就出客栈向城西去了。
地址和名字她自然是已经谨记心头,奇澜斋范仁范先生,想来到了城西问问路,就能找得到了吧。
没过多久,金昭筠便来到了城西,估计着这方位应该差不多了。
她看向周围,发现一个巷口边坐着一位正在晒太阳的老妇人,于是就上前问道。
“老人家,请问您可知那奇澜斋在何处?”
老妇人慢慢抬头,打量了一下金昭筠后,才缓缓开口。
“姑娘呦,老身劝你一句,没什么事情,还是别往那个地方去了。”
“老人家,这是为何?”金昭筠疑惑道。
“近日来发生了不少怪事,别人不清楚,老身看得可是明明白白,自从那奇澜斋住了人,先是午夜瞬如白昼,后是有龙吟声起,这两天更是听说附近出了大案,姑娘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早早回家去吧。”老妇人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小女子确实是有要紧的事,还望老人家告知一二。”
听这位老妇人说完之后,金昭筠颇感惊奇,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好奇之心是更重了。
老妇人见金昭筠并没有听自己的劝阻,也没有继续劝下去的意思,只是为金昭筠指了指路。
看着这姑娘离去的背影,老妇人也只是在巷口处独自摇了摇头。
按照老人家指的路走来,金昭筠觉得周围住户逐渐少了起来,路也偏僻了不少,想起共修言之前所说之事,还有老妇人刚刚所说,她一个人心里也是毛毛的。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处古旧院墙的边上,抬头一看,前方大门的门匾上正是“奇澜斋”三个字。
到了地方,金昭筠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周遭街道十分安静,仔细倾听,这奇澜斋的院墙之内也是寂静无声。
她站在门口的时间越长,心中也越是忐忑。
不过转念一想,她来此是答谢恩情的,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随后,金昭筠摸了摸袖中的焚火轰雷弹后,便上前敲响了宅门。
笃笃笃!
笃笃笃!
院内屋中,范仁刚刚品尝完买回来的各色糕点,正打算眯一会的时候,却听见似有脚步在门外徘徊,过了一会后,宅门便响了起来。
门外脚步声不重,这敲门声很轻,响声很薄,想来来人指骨应该颇细,难不成还是个女子?
范仁出了屋,来到宅门前,被来人打扰了休憩之意,也并没有直接就打开宅门。
“是何人来访啊。”范仁懒洋洋地问道。
金昭筠听到这声音心头就是一紧,暗道她没来错。
“小女子为报恩公救命之恩,特来答谢。”声音娓娓而出,又有两分娇怜之意。
听到这声音,范仁稍稍愣了一下,他前两日倒是救了一名新娘子,当时还忘记了伪装声音,难道还真的被其找上门来了。
他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名身条极好的黑衣女子,面带黑纱却是看不清容貌,眉眼之间倒是有几分温柔恬静。
范仁心想新娘不着黑衣,莫不是自己猜错了?
他正想着,面前这女子便先开了口。
“小女子金昭筠,见过范先生。”金昭筠说着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对着范仁欠身道。
“姑娘请进。”范仁也没有急着说什么,先看看这位姑娘的来意如何再说。
“先生当日仗义出手,救小女子于水火,救命之恩,难以言谢,区区薄物,不成敬意,还望范先生收下。”金昭筠说着便取出了一个白绸包起的小包裹。
“在下山野村夫一名,久居陵县,金小姐莫不是认错了人?”范仁后撤一步,先不说为何出手,光是女子的东西他就不能要的。
“小女子从小习琴练画,不敢说有何造诣,但也是略懂一二,靠的就是这耳聪目明,见过的人只要听过声音,就不会认错的。”
“姑娘还请进院坐下说话,这东西还是先收起来吧。”范仁说着引金昭筠进院,他回屋中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招待人的。
桌面上打包回来的糕点只剩下了些许残渣,自然是不行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清茶淡水两杯了。
金昭筠看范仁未见其中东西就拒绝了自己的答谢,也是感到有些懊悔唐突,这范先生应该是隐居高人,又怎会看得上凡俗之物呢。
范仁端了两杯清淡的茶水出来于院中石桌之上,坐下喝了口茶水之后才开口道。
“姑娘寻于在下,不知所谓何事?范某出手全凭本心,自是不需答谢之礼的。”
“小女子,小女子......”金昭筠见范仁不收谢礼,只问来意,一时间倒也是语塞,但她想到还有一颗焚火轰雷弹后,便继续说道:“小女子有一物还望范先生品鉴,不知可否?”
“那倒是无妨,姑娘将此物拿出即可。”
金昭筠见范仁如此说,便将她袖中的那颗焚火轰雷弹取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之上。
“咦?竟然是此物。”
范仁将这颗名为“焚火轰雷弹”的东西拿起,缓缓旋转,只见其表面呈淡蓝色,其上有紫色流云纹饰。
单从此物外形上来看,与他之前灭那紫僵之时所吞的那颗雷丸及其相似,只是面前的这颗“焚火轰雷弹”大小上要迷你许多,表面颜色也要淡上一些。
等到将这颗迷你雷丸旋转到背面之时,范仁发现上面竟然还有镂刻小字。
拿近仔细一看,上面用类似于瘦金体的字体刻写着“丘弥山”三个字,这就不得不让范仁颇感惊讶了。
“此物出自丘弥山,你又是从何而得的?”范仁转头向金昭筠问道。
金昭筠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猛然回过了神来。
她听到范先生前半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这位范先生竟然知道此物的来历?
那前不久镖局中的那件事,不就能问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