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看着经大火席卷过后的明月楼。
火舌舔舐过的匾额也掉落在地,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如今的明月楼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正面还勉强撑住了,没倒下,上面是官府贴的封条。
她从后院走了进去,一切都被毁掉了,烧成焦炭的尸体已然辨不清谁是谁。她当时应该多留心下,现在就不会如此伤脑筋。她清了清喉咙,燃烧后浮动的烟尘特别呛人。
凭着记忆找到炼梵之前的屋子所对应的点,她用柳条扫扫,两具焦尸上都戴着指环,是玉华姐妹没错了。
走在废墟之上,别有一番滋味。
昨夜鲜活的生命,到现在连坟头都没有,可悲可叹。
英雄和草寇又能如何,身后之事谁人管得着?
她回忆着当时明如月急忙走出呵斥贼人,应该是离炼梵房间不远。在这一片来回踱步,仍然一无所获。
昨晚明显有三种势力在角斗。她只不过是不心卷入纷争的一个角色。
在屋顶上和她打斗的应该是栈渡的人,因为自己扒了栈渡的屋上瓦。他是为了保护栈渡才急于击杀自己。而且栈渡很清楚自己的剑伤情况,留下的药很是对症,让自己省了不少事。这么一来,有黔记的人都可以划分到栈渡旗下。
其次是明如月这一方,她猜测过明如月的身份,如果她和塔木族有密切的合作关系,亦或是她就是塔木族的人,似乎能得通。如果将她推给扶桑族,好像也能过去。或者,塔木和扶桑早就联手,明如月只不过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为的是以人员汇杂的花楼收集零零散散的情报,以及掩人耳目地实施扰乱北疆这一片的计划,趁机夺了城池。要是这么去推测,这人逃走了真是一件祸事。
还有一股不明身份的势力。无法辨别是正是邪。
或者……有好些不明身份的。
云岫脚底有了变化,她蹲下身,想要看看是什么硌着她的脚。
官府衙役的脚步声近了,她用手绢拾起物件悄悄离去。
这场大火很明显是人为的,应该是自楼下大堂起火。
她趴在隔壁楼阁顶上窥视着衙役的动向,他们在这个时间出现并不是来搜集线索的,只是来打扫遗迹的。不追查起火原因,反而这么快收拾现场。事出反常必有妖。
官府的不作为,就间接证明了他们算是知情人,是对这场大火有一定的了解,因故尽快处理。
“姐。”身后幽怨的沙哑声音,她知道是花钿来了。
闷声应了,示意花钿隐藏身形,不要被人发现了。
花钿低声道:“姐,你房间似乎被人动过。”
“我故意的。”云岫勾勾唇角,她知道总有些不安分的人会趁她离开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所以早早便安排好了。
不知道自己故意压在柜子脚下的春戏图可看得满意?这可是结合了塔木族的双合术绘制而成的,看似武功秘籍,实则房中功夫,希望他们往死里猜。
花钿撇撇嘴,姐总是这般成竹于胸,自己倒像是个累赘,耽搁了她的计谋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