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的,没钱在老子这装什么大爷。”
两个伙计架着一男子出了酒肆,将酩酊大醉的男子丢在墙边。炯炯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扫视着,一伙计探手去想拽下他腰间系着的玉带。
那男子眉头一蹙,下意识地想要拂开在他身上搜宝的人,没想到劲头有些大,把刚摸上玉带的伙计给摔了出去,腰板磕在石阶上,伙计闷哼一声,直接睡倒在地上。
“打人啦……要打死人啦……喝酒不给钱还想打死伙计啦……”伙计接连吆喝着,引得路人驻足察看。
路人看看喝得烂醉的公子哥,再瞧瞧捂着腰嚷嚷不停的伙计,一时间情感的平偏颇,终究是偏向了喊冤的伙计,这个世间总是弱者占优。
你一言我一语地开了,纷纷指责倚靠在墙边睁着懵懂双眼的男子,还有提篮子的大娘率先从篮子里摸出一把菜叶砸向了那男子。
众人开始效仿,用手边方便的东西伸张所谓的正义。须臾之间,男子头上顶着几片烂菜叶,脸上糊着带着鱼腥味的液体,怀里还抱着几颗臭鸡蛋。
穿粉桃色衣裙的年轻妇人将手中的水豆腐扔了出去,男子一偏头,豆腐渣顺着墙面滑落。
“还敢躲!”想来这妇人平日里也泼,她拔下绣鞋,就想往男子脸上招呼。
云岫腕上用力,制住了妇人,“夫人,这未免有失礼节。”
辨认不出腰身的肥腰一扭,脸盘子上的横肉抖动,头一歪,正想骂骂咧咧,云岫暗劲一使,她手指不得不伸直了,桃色的鞋子从方才高举的手里掉落,拍打了她的嘴。
“你……”妇人望着那白衣胜雪的女子,眼里隐隐透出恐惧。
云岫松开了她的手,淡淡地道:“夫人,鞋掉了。”
围成圈的看客自然而然地为她让出一条路,她回头瞥了男子一眼,还是那样疯癫。
须发蓬乱,衣衫不整,两只脚上的鞋也不一样,怎么看也不是什么贵族公子哥。
脚边蓦地被人给圈住了,男子顺势抱住她的腿,喃喃道:“妃槿,妃槿……”
妃槿?她不是他的妃槿。
一脚踹开了抱腿的男人。
男子犹自不肯放过她,又扑了过来,以脸颊贴上她的脚尖,躺在了她的跟前。
“妃槿,你回来了。”
他吐字清晰,眼中的毫不掩饰的眷恋,在她靴子上轻轻一吻。
甫一抬腿,他又用劲压下了她的脚。
“本王知道……你终究是爱我的。”他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颤抖的兴奋。
如一道惊雷劈中云岫的灵台,在一霎时她无法出任何话语。
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
她不敢深想,腿上发力,挣脱了他的禁锢,往城南方向逃。
男子从地面迅速爬起,奋起直追,步伐不稳,磕到凹凸不平的地面猛然跌倒。
酒肆的几个伙计追了过来,把他架了回去。
云岫匆匆奔过街口,未曾停留片刻,她担忧着那疯子会追上来缠住她。
今日的刘府很静,她跳上不远处的高树,定睛一看。
不由得眯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