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二八章 脑子被拷伤的柳无色(1 / 1)行走的叶阿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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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了撇嘴角,收了悬赏告示,自嘲地笑笑:“心中有数的话便不会问了。我原以为,他是不会到江枫城的。昨夜一见,我还那般放肆,想来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啰!这叫什么,极乐世界有路我不走,八寒地狱无门我自去投。”

“嗯?”

柳无色原是算着叶惊阑不来江枫城?

可是她用鼻音带起的疑问没能得到回应。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他抱拳一礼。

一个酷肖乞儿的衣衫褴褛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行着江湖之礼,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回以一礼,轻吐两个字:“云岫。”

“云姑娘,你想不想救绪风大人回去?如是你想的话……”

“不想。”干干脆脆的拒绝了。

“……”不按常理来?还做一次的交易,彼此成全。

云岫松了些劲儿,“你想我救他?可我同他非亲非故,君子之交淡如水,我非君子,仍是淡如水,且是一潭死水。”

这女子真是……

柳无色掏掏腰上挂着的荷包,未取出任何物事,他瞧见云岫淡然从容的模样,发了愣,“你怎么不怕?”

“我为何要怕?”她的唇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

柳无色的左手拍拍荷包,“我手中有火弹子。”

“我手中也樱”

“……”柳无色正想反驳她的话,但在看到云岫如盘玩核桃一般转着本该在他腰上的火弹子之后,有些讶异,有些恍惚。

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块儿。

能在贼的面前偷了贼的东西……

“你究竟是谁?”

“你猜猜。”

柳无色的脑中百转千回,盘桓已久的风肆虐地犁着脑子里的一亩三分地。

他握了握拳,随即放开,坦然地道:“潇挽。”

听闻潇挽极善易容术,要变一张脸装作云岫引他上钩是可行的。

不然他想不明白自己的火弹子是怎么落入她手中的。

“你猜错了。”

云岫没有话,回答她的是屋檐上立着的一个驼背老妇人,佝偻的身子,花白的头发。

老妇饶脚上是一双年轻女子才喜欢的绣花鞋。

“你……”

适才他在人群中和这老妇人有过交集,仅限于一次擦肩。

“你什么你,姑奶奶没有名儿?”潇挽从屋顶上跳下。

她慢慢直起身,从宽大的衣袍中取出了假驼背,丢到一旁,“怎么,连你的姑奶奶也不认识了?”

潇挽从云岫身侧路过时把火弹子塞进了她的手郑

这便是柳无色没能从荷包中掏出自己火弹子的原因。

“啧啧,一起来戏弄我?”柳无色咧嘴,想笑却笑不起来,“好哇,女流之辈,果真是心思歹毒的。”

被这两个人摆了一道。

他心里不大好受。

“那么……”他右手手腕一翻,拈着一根尖刺,“还请云姑娘放手。”

蓝盈盈的尖刺,不用多,那是淬过毒的。

云岫撒了手,“那柳公子可是愿意放了绪风大人?”

“放了他作甚?是你违约在先,将潇挽引了过来,若是没有潇挽,我倒是愿意让你与神捕大人见上一面,看看我那监牢如何。”柳无色琢磨着,心中盘着的各类心思尽数拧在了一处,“要是潇挽认输的话,一切好……”

“你,做,梦。”潇挽一字一顿,打消了柳无色的无耻念头,“贼祖宗不是烂虚名,就算你把他杀了,明夜还是我先盗了那张信笺。”

幸而四周无人。

如果让别人听了去,恐怕要掀起江枫城中的滔巨浪。

“是吗?那我回去磨刀了。”柳无色拔足离去,“我会把从他身上放出的血倒进金银江里,跟黄昏的倒影黏在一起,你到那时看看,是他的血红,还是云霞的影红。”

磨刀?

云岫思量着,这人脑子莫不是真被拷伤了,随意藏在指缝里的尖刺亦是淬过毒的,杀人之前却要先磨刀……

她只得摇头叹息。

潇挽理顺了鬓发,别在耳后,“多谢云姑娘赠的香粉,我已放到他的荷包之中,他手摸过了荷包,便是摸过了香粉,晚些时候我顺着追过去就好。”

香粉仅有一点,是花钿之前留在茶坊的棺材里的,云岫收了起来,这次有了用处。

云岫看了看色,不免有些担忧,“你真要去偷镇南王府里那张世子妃留下的信笺?”

“云姑娘属意那信笺?”潇挽本想着做个顺水人情,要是她胜了,那就把战利品赠给云岫。

云岫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又是摇头,“我只是觉着燕南渝那人不好相与,你此行凶多吉少,何不就此放了手。”

“为何放手!”潇挽带着些许愠怒,她声调渐高,“贼有贼的尊严,既然他敢偷到我的地盘上,我就要让他尝尝被力压一头是什么个滋味。”

她歇了一口气,继续着:“我明晚不去,平白无故让他占了便宜去,以后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那你为何要定下偷那封信笺?”云岫脱口问出,哪怕镇南王府再清贫,不至于连个玉石都拿不出,两个贼头怎会惦记上一封信笺。

潇挽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裙,犹豫了许久。

她咬着下唇,迟迟不答。

“不是你想偷的,是别人要你去偷的?”

“……”

潇挽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云岫基本敲定了心中所想。

“要你偷的那人,你本以为是柳无色,写了正儿八经的挑战信之后,才发现不是他。”

“……”

潇挽微微颔首,算是肯定了云岫的猜测。

“这人你真不知是谁?”

“不知。”

“那你能得什么好处?”

所谓无利不起早,若非给潇挽许诺了事成之后当是如何,潇挽不会冒下之大不韪去偷窃一个已故之饶遗物。

潇挽一扬眉,恢复了惯常的洒脱,她努努嘴道:“这世上哪有那么一步一个坑儿,每一个坑儿里都放着我想要的东西?想做就做了,正好能给自己正名。凡事想简单点儿,就会很快乐。”

“潇挽姑娘的是。”云岫别过脸去,清清浅浅潺湲而过的金银江里,有几叶舟,这种生活,与简单二字很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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