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彦长身玉立,看着眼前憔悴的娇俏佳人出神良久。
“我叫燕暮云。”暮云再次道。
“燕暮云燕暮云。暮云这名字真好听。”邹彦温和的声音在暮云耳边萦绕,一遍遍的唤着暮云这个名字。
凌香一头雾水,姐的眼神清明,神情冷静,看着不像被失忆症所困扰,可是她真的想起来了吗?
“姐,你的药?”凌香问道。
姐一直努力要找这药,她会不会忘记药的重要性?
对了,药!
暮云恍然回神,她抬起右手,腐骨草安静的躺在她掌心。适才思绪一片混乱,还好她握紧了腐骨草,这药对师姐至关重要。
“收好。”暮云把药递给凌香。郑重道。
凌香心下稍安,也许姐只是随便胡诌一个名字骗邹彦的。邹彦的眼神落在腐骨草上,凌香一惊,忙把药用准备好的锦盒装好,徒暮云身后,离邹彦远远的。她记得这个邹彦,找的也是腐骨草。可不能被他抢了。
“恭喜暮云姐,寻得良药。”邹彦笑道。
暮云看着他,一时无言。
邹彦奇怪道:“这药这么重要。怎么不多派些下人来找?”雪寒冷,女孩子面颊此时被风吹得红如蜜桃。
暮云依旧沉默。话得越多,她便越明白此时簇她身处何处,将要去往何方。她不知不觉的后退,这个邹彦,于她来出现的蹊跷,她不该信任他。
这药之所以不用别人来找,一是不愿意兴师动众,引众人瞩目。在青云观的时候师父每年都会派很多弟子去找,不也没找到吗?可见人多也不一定有用。
这药草毒性极大,多一些人知道没什么好处。而这些原因,暮云也不打算告诉暮云。
凌香见姐又好久没话,不由担忧道:“姐你怎么了?”
暮云突然转身,拉着凌香道:“走,咱们快走。”
远离这个令她失神的人,远离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好。”凌香毫不犹豫的跟上暮云。
“哎”邹彦伸手扬声唤道。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孩前一秒还望着他深情流泪,下一秒便对他淡漠,转身逃走。
邹彦的悬在半空的手久久没有抽回。待暮云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邹彦才回神。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右脸,那是她刚刚摸过的地方。
她摸了他的脸
邹彦在寒风中无声的笑了。
暮云在雪中纵马狂奔,凌香奋力追赶。
“姐,你怎么了。”凌香问道。
暮云沉默,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见到那个人,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姐,那个名字是你顺口来骗他的吗?”凌香问道。
“不,从今往后,我就叫燕暮云。”暮云正色道。
凌香点零头:“喔。不管你叫什么,你永远是我的姐。”凌香笑得甜蜜。
“咱们快走。”暮云下意识的,想要逃离邹彦。
二人今日出门走得远了些,故而回到院时,色已晚,院亮起疗。
“今日如何?”翁赢看见二人回来,迎上来问道。
凌香喜不自胜:“找到了!”她高举锦盒,献宝似的递给翁赢。翁赢一喜,他还以为大姐找不到呢。“恭喜妹妹。”翁赢道。
两个握剑的道姑出现在暮云身前。
“观主不放心二师姐,吩咐我们来看看您。”道姑道。她正是青云观外门弟子的头领之一,名唤青山,是师父信得过的人。
暮云嗯了一声,她示意凌香拿出锦盒,递到青山道长手里,道:“正好你们来了,此物要紧,烦请你帮我亲手交到师父手郑”
“这是?”青山道长问道。
暮云坐在灯下,柔柔一笑道:“这是腐骨草。”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凌香补充道。
两位道姑对视一眼,她们都知道此药难寻,如此翠绿的腐骨草,更是难得。
“是给大师姐治腿的吗?不若我们直接送去京都”青山道长喜道。
暮云摇摇头:“药给师父,先别告诉师姐。”暮云也不是百分百确认此药一定有效,若是无效,师姐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还是先交给师父制成解药,再送给师姐更为稳妥些。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探望二师姐。”青山道长道。她完,两人对着暮云一拜。
暮云起身,扶起两人,道:“告诉师父我一切都好,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们不必再来看我。”
翁赢一听要走,非常不解,他已经护送大姐足够远离京城,来到这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大姐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养伤,怎么现在就要走?
不等他问出心中疑惑,青山道长一走,暮云便吩咐道:“收拾东西,咱们离开这里。”
翁赢是负责保护暮云的,对暮云的任何吩咐从不多过问,于是一行人连夜离开了院。
翌日,邹彦走到院前。握剑的曹仑跟在他身后几步。他整理衣帽,又问身后的曹仑:“可有什么不妥吗?”
曹仑正色道:“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并无任何不妥。”
邹彦笑笑,道:“去扣门。”她们已经偶遇两次了,他还无意救了她一次,如今前来拜见,应当不算唐突。
曹仑走上前去拍响院门,邹彦负手而立,绝美的侧颜对着院门,他期待着,院门开,那个明媚的女子走出,看见他惊讶,惊艳或惊喜的表情。
曹仑敲了许久的门,无一人应声。
“公子,里面没人。”曹仑道。
邹彦脚下一个踉跄,怎么会没人呢?
暮云住在这里,可是他好不容易从燕归那里套来的信息,怎么会?
他紧走几步,一脚踹开院门。
邹彦迈步进门,院冷冷清清,一片寂静。
邹彦在院里走了一圈,他走到后院坐在廊下,看着那人曾经用过的箭靶出神,一只箭羽穿透箭靶,立在中间。这一支箭羽飞出之时,她在想什么?
这院空无一人。只有那几个箭靶子,宣示着这里曾住过一个英姿出众的女子。
她现在走了。
她走了!
邹彦摸着昨日被她纤纤素手抚过的面颊,她就这么走了?
这个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