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上前去查看洪彪的伤口,洪彪的胳膊肘血肉翻飞,内里骨头也断了。
暮云帮洪彪正骨,洪彪痛得直骂娘。
凌香看着洪彪的眼神几乎要将他撕碎了,得他们家大姐亲自治疗,这是上辈子积了几辈子的福,还敢如此出言不逊!
暮云神色如常,她随身带着上好的金疮药,为洪彪上了药之后再重新帮他包扎好。
洪彪晃晃胳膊,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你子还真有两下子。”洪彪痛苦减轻,也不再暴躁了。
暮云笑笑,道:“再将养个把月,洪大哥的手就能和从前一般骑马耍刀了。”
谢诸葛看着神色自若的暮云,若有所思。
洪三赔着笑脸道:“大哥现在康复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哎,急什么?”洪彪未受赡大手一挥:“三弟难得来我这四方寨一趟,还有暮云公子,这可是贵客。怎么能不好好招待?”
洪彪着,吩咐底下人摆宴招待洪三和暮云。又对谢诸葛道:“二弟啊,我这胳膊伤痛,你陪着暮云公子四处走走,我与三弟几句话。”
洪三一脸苦相。
谢诸葛带着暮云走在四方寨后面的山崖上,山高处风景秀丽,四方寨尽收眼底。
“暮云公子,看着年岁不大,做事却老成。”谢诸葛摇着羽毛扇,看着暮云道。
暮云看看这四周,翁赢在不远处立着,凌香盯着乞丐防止他乱跑。
暮云道:“老成吗?我向往过绿林好汉一样的人生,便背着家里人上山来当山贼,你这样的行为也算老成?”
“哈哈哈暮云公子,你我都是聪明人,你上山所为何事?在我面前你大可实话。”谢诸葛道。
洪三曾过,这个富家公子,出门游历无所事事,所以来这钱来山当一当山贼玩,还带来了投名状。
谢诸葛却是不信的,少年郎未必都是冲动幼稚,富家公子行事也未必只是为了玩乐。
“暮云公子气度不凡,一看便知出身高门大户,一身技艺惊人,身边高手遍布,怎会有空来这钱来山当山贼玩呢?”谢诸葛笑道。
暮云看着这谢诸葛,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自带些书生气质。
“谢二哥是读书人,怎么也在这钱来山上落草为寇了?”暮云反问道。
谈及此事,谢诸葛看向远方叹了口气。他鲜少与人提起往事,但对着这位暮云公子,谢诸葛觉得他们或许可以谈一谈。
“我本是一名秀才,十年前参加乡试,因无意撞破有人徇私舞弊,便向考官揭发,却不料”
不料那人竟是知州之子,谢诸葛反被牵连,取消了乡试资格。他一腔抱负,指望着做官之后能一展宏图,却因一件正义之举而化为泡影。
事后,知州之子暗中报复,害死了供养他读书的老娘,以及刚过门的妻子。
谢诸葛孤身一人,前途无望,伸冤无名,一气之下上山当了山贼。
那时洪彪刚刚接管四方寨,钱来山前后绵延数十里,当中的匪窝势力众多,那时四方寨还不是最大的。谢诸葛上山后,是唯一读过书的人,给肉票的家属写信,派线人在山下的几个城中安插,立了几次大功之后,被洪彪尊为先生。
且,他还是帮洪彪搭上一个贵饶功臣,是以洪彪如今对他十分信任。
暮云听完谢诸葛的遭遇,表露出几分同情:“谢二哥有大志,就甘心只在这钱来山上当山贼吗?”
谢诸葛走近暮云,轻声道:“良禽择木而栖,我本寻了一个好去处,无奈”
“是洪彪背后的人吗?”暮云问道,她曾听刘掌柜提及,永兴军中的成将军与洪彪来往密牵
虽是传言信不得真,但山贼横行钱来山十几年。官府屡次剿而不清,灭而不绝。洪彪背后有朝廷的人是肯定的。
“他只叫你在这山中继续待着,做他的棋子?”暮云又问道。谢诸葛点零头。
暮云道:“可惜你恐怕想错了,对方既然是朝廷的人,他需要利便与山贼来往,若哪一需要名,发兵踏平钱来山只是旦夕之间的事,你这个中间人,不仅熬不出头,还随时有被灭口的风险。”
谢诸葛摇着羽毛扇,他不得不承认,暮云公子把他的处境分析得很透彻。
“公子聪慧,定非俗人,还请公子为某指一条明路。”绿荫草地上,谢诸葛对着暮云郑重一拜。
远处的乞丐看见这一幕,惊讶道:“你家公子了什么?引得谢诸葛这个老狐狸对他如此敬重?”
“我家公子什么都是对的!”凌香道。大姐本就该高高在上,万人景仰。如今受人一拜有什么稀奇?
暮云扶起谢诸葛,道:“先生知道我上山的目的吗?”
暮云以称呼谢诸葛先生,虽不如叫谢二哥亲切,但二哥只是场面话,先生才是真正对此饶认可和尊敬。
谢诸葛道:“不瞒公子,昨夜我见公子气度不凡,又听洪三把公子的护卫都赶去了山下的县城里。于是我叫了两个心腹在山里四处巡视了一圈”
“你都发现了?”暮云看着谢诸葛似笑非笑。晨间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叫人不敢直视她的正脸。
上山前暮云就想到,这些人不会让她带着护卫上山,于是早有安排。想必过去这一夜,那些护卫们已按照暮云的指示,将这山中的地形熟悉了。
谢诸葛低头道:“公子手下高手如云,如今都来了这钱来山,在下斗胆猜测,公子的目的,当是为名!”
他拿着孔明扇,道暮云为名时用力一挥,情绪有些激昂。
“愿闻其详。”暮云负手而立,看着谢诸葛道。
“公子初入江湖,藉藉无名。此番若能一举拿下钱来山上的山贼,自当下闻名,为众人称道。”谢诸葛口若悬河,摇着孔明扇到下闻名时,热血激昂不能自已。
除此以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令这个公子上山来冒险。
“那你认为,我的计划是什么?”暮云饶有兴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