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利离开,我也有权利追你到天涯海角。
——楚瑾南
七月。
烈日炎炎,阳光刺眼。
一群黑衣保镖分散在街头四处,寻找着什么。
一个保镖喊:“她往那边跑了。”
林佳茵不停地奔跑,如麋鹿般纯真的双眸,惶然失措,微风拂乱了几缕发丝,白皙的脸上渗着汗水,嘴唇发干,显得没有生气。
她躲在巷子的垃圾桶后,不得已找了一身修女的长衣,套在身上。
趁着没有人注意,她跑出巷子,毫不犹豫进了教堂。
楚瑾南带着一行人一直追踪着她,也跟了进来。
楚瑾南,她的丈夫。
结婚四年,炙热的感情磨灭,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痛,丧子、产前抑郁、丈夫责备……
最让她痛心的,是楚瑾南的不理解。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男人酷冷的脸上带着讥讽的模样。
“林佳茵,你变了,你从前不会这般无理取闹。”
林佳茵苦笑。
是呀,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可是他未尝不是变了。
十月怀胎……她盼来的竟是丧子之痛。
她以为他的肩膀一辈子只给她一个人依靠,到头来,都是她以为。
林佳茵恳求,“主教,请你收留我。”
主教蹙眉,听到了教堂外的追赶和喧吵声,跟她说:“跟我来。”
林佳茵被主教安排在一个狭小的杂物室,她从里面将门紧锁着。
杂物室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她挤在一堆纸箱里。
她听见了门外熟悉的声音,屏住呼吸,生怕被他抓走。
楚瑾南身后带着许许多多的黑衣保镖,英气勃发的脸孔,沉静中透着森冷,犀利的眸子扫过教堂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反锁的杂物间上。
楚瑾南迈开修长的腿,几不可闻地朝那里走去。
透过门缝,林佳茵能看到男人不断靠近,她瞪大双眸,瞬间紧张起来,昏暗的环境越发让她觉得可怖,呼吸紧窒。
她死死地捂紧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要怎么办?
她不想回到那个家。
那个满是痛苦回忆的牢笼。
一回到那里,就会让她想起上门找她的女人,那张涂满胭脂俗粉、妖冶的脸,一副倨傲的样子,“你是楚太太又怎么样,十月怀胎,总要有人在他寂寞的时候替代你的位置。”
产前抑郁,她怕他担心,一直没有告诉过他。
六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男人的一场寂寞。
那时候她真真切切领悟到什么叫作痛彻心扉,她像撒了气的气球,一下跌坐在地上。
鲜红的血蔓延开来,像一朵绽放的玫瑰,在盛放中走向凋零。
孩子,终究不属于他们。
确切地说,是不属于她。
林佳茵的眼眶湿润了,两行泪水静静地淌了下来,她不敢出声,痛苦与恐惧交加,难以言喻。
主教忽然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楚瑾南。
“楚先生,这里是杂物间,里面有老鼠,我特意让人放了几只猫,还请您先不要打开。”
修女好言道:“教堂圣地,还请楚先生不要扰了这片信仰的宁静。”
楚瑾南一身威严,轻启薄唇,声音低醇,“既然是圣地,怕我太太扰了这里的清净,还望主教尽快把她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