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漠然说道：“随你。”

“如果被人发现了，我会说你是主谋。”神秘人笑得极其可恶：“然后你跟我关在一起，到时候，我想做什么，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随你。”成为事实的那一刻，才值得释放真正的反抗。

巫九的冷淡并没有让神秘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寻找答案吗？”

他戏谑的语调，让巫九明白，他什么都知道。

“关于捕梦师，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她问。

神秘人突然安静下来，这让巫九感到意外。

良久，

他才开口：“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

巫九并不理解，“比如？”

“它像一座塔，塔基，塔身，塔尖。”他的气息和他的人一样，变得低沉，“渺小如蝼蚁的人被上面的支配，上面的人被更上面的人支配，最上面的人被下面的人束缚。权利与责任共存，你可以藐视，但不能跳出来。”

“不太懂。”他说的，和她问的，是同一个问题吗？巫九不明白。

神秘人周身被沧桑覆盖，“这就是规则，捕梦师也一样。”

巫九似懂非懂，“所以，黑丝的出现跟规则有什么关联？”

神秘人笑，“巫华本不会死的这么早，是你将自己的欲望注入琴海玲的命运棋盘，才让巫华无法面对患上艾滋的绝望。”

巫九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以为自己是琴海玲绮梦中的关联人，利用自己想要报复的欲望，改变命运棋盘的轨迹。

她，犯规了。

“后果会怎样？”已成事实的行为，她不会懊恼，懊恼也改不了事实。

“后果啊……”声音荒凉而绵长，神秘人叹息：“巫华死了，但命运棋盘上，他的轨迹仍存在。”

“他活在琴海玲的绮梦里。”他的九，做错了，可他舍不得看着她被自然规则惩罚。

“我会死吗？”巫华被感染艾滋，是他自己在外面乱来染上的。但这个结果不会来的这么早，但现在他因此跳楼，这个世上他死了，却活在琴海玲的命运棋盘上。

她全部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已经完成琴海玲的绮梦，但仍没有断开牵绊。

琴海玲应该见到过什么，否则不会恐惧成这样。

“会，也不会。”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巫华似死非死，黑丝是他存在的状态，他最终的目的是想获得完整的身体，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神秘人忽然将手按在巫九的头顶，微黄的光芒亮起，又很快暗下去，他陷在过去的回忆痛苦不堪，“倘若注定你会死，我想做送你的那个人……”

巫九满脸错愕，这是她最后的表情。在神秘人手放在头顶的那一刻，获取的所有情感认知被强行剥离出身体。

她渐渐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

当巫九完全消失后，神秘人返回巫华的墓碑前，蹲下来，拿起湿透的纸钱。

他的指尖冒出蓝色的火焰，将湿透的纸钱点燃：“棋子，终于等来了机会。”他揭开帽子，露出白皙的脸庞，侧颜如雕刻般完美。而那双眼，泛着湛蓝的光芒，像绽放的梦灵花，亦真亦幻：“你说，我要怎么谢你呢？”

黑丝从墓碑下疯狂蔓出，似要逃离。

“呵呵……”湛蓝的眸子泛着梦幻般的浩海星光，绝美至极，“活着万般苦，你看，这里多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