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尔注视着她，轻吻她唇边。

卡拉身子一阵激灵，模糊着泪眼，手被他十指相握，不只是单纯的手指的摩挲。

“在…在东西南北山…”

“嗯，”阿西尔。“还有呢…”

“唔…东西南北山的…东山…”

“还有…”

“呜呜…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抽泣声极惹人怜爱，她推着他的肩膀。

“撒谎。”阿西尔压着嗓子。

卡拉挣扎，不停地乱动。

“…东山西面……”

妖精。

“有什么？”

“有个悬崖…”

阿西尔松开卡拉，失了支撑，她一下子跌坐下去，捂着脸抽泣。

“明天出发，到了我会让你出来。把你到过的地方都指给我。”

阿西尔大步离开，没有看她。

回到城堡大厅，就看见阿什尔已经在等他，一愣，不知从哪扯出一件披风瞬间披上。

“哟！哥！套出话来…了…吗…”

阿什尔一见他就仰起一张笑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他瞬间披上披风…

阿什尔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转身。

“琼…琼来了？”

“来过。”

“来过？”那你现在？

“在东南西北山，话是逼问出来的。”阿西尔长呼了一口气。

哦，这就对了。

“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

“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快吗？”阿什尔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一只手扶着下巴，想着卡拉看见他哥疯狂的模样。“不行，她愿意的…”阿什尔刚刚反应过来：“逼问出来的？怎么？她不愿意？”

阿西尔没说话，兀自坐下，给自己倒杯红酒，戒指和酒杯碰撞出空灵的声音。

阿什尔一脸深沉地歪过头看他哥，战术后仰。

实在难以想象他哥强人所难的样子。

“她不愿意，哥，你很愿意呀～”他哥不仅愿意，还被拒了，很不爽，脸上摆满了一副“我可以不要那个地址继续下去”的样子。

阿什尔脸上堆满了坏笑，但是眼睛却是没在笑的。

阿西尔黑了脸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我没有…”

“别说了哥，我知道了。”确实，这件事很奇怪，阿什尔细长的眼中瞳孔暗了暗。

“上次你说的麻烦，不只是让她着凉这件事。”还有忽然出现的情绪这件事。

“…琼一个月前来过，她说神罚到70%就中止了，好像缺了什么，原材料丢了。”

“那我们就不用着急了。”

“不行，我们明天就出发去东南西北山。”

阿西尔抬头看他：“你之前遇到什么麻烦了？”

阿什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的话我都带到了，只是肃清的时候，有个叫维诺的树精灵我很喜欢，嗯…但她抗性很强，不过已经解决了。”

“养在外面。”

“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

阿什尔的喜欢，当然不是两厢情愿的。凭着张好看的脸，在外举止优雅绅士，又是个用咒的高手，实打实的一个感情骗子。

很久之后，阿什尔对卡拉说：“我来你早就招了。”

还用得着跟他哥似的威胁？

此时阿西尔：“去找戈温过来，去东南西北山得带着他。”

正在思索卡拉身上不对劲的地方的阿什尔一愣：“？我刚到家啊哥。你找铁甲去呗。”

阿西尔：“…铁甲消耗得太多。你累就歇半天，晚上再去吧。”

阿西尔：？消耗太多？

…

之前是阿西尔不让她死。

可如今与其被阿西尔折磨…

如果，如果，能死的话…

宝库的另一角堆放的是各种武器，拴在脖子上的链子绷直着扯着，卡拉脖子都磨破了，手里已经是她能找到最长的东西了，她都够不到。

她试过拒绝吸收能量，但每每她饿晕过去，身体都会擅自从周围汲取力量。

她试过用铁链勒自己，但当她用力到窒息的时候，力气就会被抽走一般。

她试过用尖锐的东西割腕，自动愈合的伤口让她最终放弃。

在这个城里，即使是被她获取的能量也不属于她。

好在阿西尔有好长时间没来了，似乎是忘了有她这么个人。卡拉无事可做，躺在财宝里，把玩着手里的各种首饰，金光闪闪的，漂亮极了。

再见阿西尔的时候，她记得他结实的臂膀拥抱住她，他衣服的面料舒适极了，和她仅有的那件旧的一模一样。他拥抱她的力度很紧，却也能让她松一口气，就像他护住衣兜里的她一样。他为她梳理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和粗糙的触感，她都那么熟悉。以及他也能读心这一点…

不是一次怀疑，只是他变得太冷漠。但他从没承认过他是阿西尔，也从没否认过他不是冒牌的。

之前的阿西尔确实泯灭了…在她眼前…

来来回回地想着，不分日夜，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快疯掉的时候，阿西尔又出现了，披了件长长的外袍，和他里面的衬衫和马甲极不协调。

他若是出现，想必是城堡已经到了她的故乡—东南西北山。

卡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惊恐的眼看着阿西尔。

奇怪的感觉，每次看到卡拉，阿西尔空洞的胸口隐隐悸动。

难道是她身上沾染着自己心脏的气息吗？

心的气息与胸腔的共鸣…

他手里还捧着几个盒子，放在她面前打开，是女式鹅黄色礼裙。见她没有过来的意思，他伸手拉她过来。“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我自己…我自己来…”卡拉接过盒子，蹲回角落，又回过头。

“你…”他就在这儿看着？

“嗯。”

“…？”至少回过头去啊？！

在他的注视下穿衣服，卡拉的脸要滴下血来了。

啊…这该死的蕾丝…

卡拉没穿过这么繁琐的裙子，她回过身，见阿西尔还是背过身的。

“穿好了？”阿西尔听见簌簌声，转过来，“没有还没有！”就看见卡拉裙摆已经套上去一半，脚踩着一半，上半身还没穿上，只有个白色蕾丝，似乎是小了点，应该系在背后的带子被她搞得一团糟。

阿西尔硬着头皮，拨开她的长发，手臂从身后环过来，解开她系岔在身前的衣带，重新系在背后。

卡拉背后痒得紧，便向前挪一小步，险些被长裙绊了个跟头。“穿上鞋就不会绊倒了。”身后响起阿西尔的声音，卡拉没有回应。

人靠衣装马靠鞍，精灵也是一样的。

转过身的卡拉都给阿西尔看愣了。他不自觉地结巴：“你自己…自己会穿鞋吧。”身体却极不自然地蹲下，手顺势握着她的脚踝，为她穿鞋。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是个色胚！

阿西尔说谎，因为穿上鞋的卡拉还是被绊了一跤。

卡拉这个人像朵蝴蝶一样扑向阿西尔的怀里，一只手搂着卡拉的腰，一只手护住卡拉的头，将她揽在怀里，自己后背摔在珠宝首饰里，飞扬的层层裙摆和长发铺散开在他胸前，卡拉将他压在身下。

该死的，阿西尔明显感到身下的变化，而卡拉迟迟不肯爬起来。

卡拉紧紧地拥着他，头靠在他胸前，肩膀一颤一颤的。

她说：“阿西尔，你混蛋。”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心脏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