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上一轮的仙缘比武造成不少人员折损受伤,所以玄元真人,也就是青桐派师祖李逸下令,下一轮的文试推迟两天。
既是让大家修养生息,也是特意留出这两天的时间让大家对接下来的文试有所准备。
这两天,李氏俩姐妹成天都窝在房子里不曾出门。确切地说,是窝在常来客栈,妹妹李轻弋的临时住处。俩姐妹吃住一律都在房里,到底在搞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豪放的大笑时不时地从屋内传出。
元朗自京师再到青都,惹了满心伤感回来,原本想去找李轻弋谈谈心,这时听到屋里高兴的哈哈大笑声,不想将这伤感传染给了她,于是转身就要走。
这时,门从屋里打开了。“元朗,快进来坐。”李轻弋一边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一边问道,“好久不见你,上哪去了?”
李轻弋手上的伤还未完全愈合,为了避免沾水感染,因此还是用纱布缠了厚厚好几层。元朗触到这纱布,低头一看,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姐姐,你的手,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比武的时候受了些小伤,不打紧的。”
“什么小伤,浑身的剑痕,都差点被人打死!”
听到这声音,元朗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四处一看,却满屋子也没看到人。
他走到床边,沉重的大红纱帐放了大半,他走近了一看,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姣好的身影坐在床头,这时又刻意换了个妖娆妩媚的姿势。
元朗顿时羞红了脸道,“是不是不方便?轻弋姐姐,我呆会再来找你!”
李轻弋还没有发话,那帐子里的人娇滴滴地笑道:“元朗小哥哥,有什么不方便的,人家又不是没穿衣服,快到帐内来,陪奴家一起看书吗?”
这时帐内伸出一只白皙的玉足来,元朗莫名其妙又被李轻戈调戏了一番,羞愧难当,转身就要走!
这时,李轻弋一边擒住元朗的手,一把迅速地将纱帐拉到一旁,嗔怪道,“姐姐,你能不能别使坏了,元朗才不过刚来,又要被你吓跑啦!”
纱帐拢起,纱帐里的人也瞬间暴露在外。“你呀你,就怕我吓跑了你的小哥哥,人家还想再调戏他一番呢!”
此刻,李轻戈正躺在枕头上,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市井言情小说在读,虽然她不认识字,可拼音还是认得的!她看得十分认真,而且隔三差五就要大笑几声,看来那内容十分地精彩!
元朗看了那书名,是《红粉佳人斗公子》,一看便知是风花雪月之作!再看那彩绘的书封,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好不亲密!再看那乱得跟狗窝似的床…………
元朗脸色顿时红得跟猴屁股,连忙回避。快步走到了桌子旁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一口。
“元朗小哥哥,我刚刚有看到,你咽口水啦,要不要书借你看看,能够提高你的追妹智商噢?”
这时,李轻戈已经也追到桌边,故意贴在他身旁坐下,拿着那本书在他跟前晃了几下。“想不想看?”
“想看。”我的个老天,我们元朗小乖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拿书。
不料李轻戈迅速将手往后一撤,元朗扑了个空,还差点撞到轻戈怀里。“姑娘这是逗我呢?”
“不逗你。快叫一声好姐姐,书便给你看!”
元朗瞧了那本书一眼,低低地叫了一声“好姐姐”,那声音就仿佛蚊子叫似的!
“什么,我没听到,大声一点!”
“好姐姐!”
李轻弋原本在整理床铺,她将床上的饼干屑瓜子壳一一摆了出去,又将床仔仔细细地重新铺了一遍。
这时,被元朗一大声的“好姐姐”惊得回了头,三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抢过了李元朗手中那本禁书,大声道:“这种书不适合小孩子看!”
“姐姐,元朗过了今年就是十六岁,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他才比我们姐妹小三岁!”
说着,李轻戈又伸出两爪,捏在元朗的两团婴儿肥上,一本正经地道,“适当地看爱情小说,有利于我们小元朗的情商成长,还可以放松心情,你说是也不是啊?小元朗?”
元朗摸着被捏痛的脸颊,心虚地看了一眼轻弋,居然点了点头。
“姐姐,你看看,元朗都被你带坏了!元朗,快把书给我!不准看!”
元朗摇摇头,“不给。轻弋姐姐,我心情不好,想借这书乐一乐,消遣释怀。”
李轻戈一拍桌,将禁书夺了塞回到元朗书中。
“说的对,看书图一乐而已。我说妹妹,如今哪个少男少女不怀春,凭什么我看得,你看得,就偏偏元朗看不得?”
轻弋反驳道,“我哪有看你的书?我看的明明是这本书。”她高高举起手中的《逍遥游》。
“是吗?你给我的《红粉佳人斗公子》做拼音批注的时候,批注了老半天,你敢保证,你没有偷看?”
“没有。”轻弋羞红了脸,把头低得老低。
那书的情节确实很有趣,很吸引人。可是当她做拼音批注时,看到那些令人肉麻兮兮,耳红心跳的文字跟配图时,她简直都要批不下去了!
所以轻弋做批注的时候,都是从句末批到句尾,尽量避免少看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还说没有偷看?额头都要舔到桌子上去了。”李轻戈不屑道,“这本书写得也不算太过分,不就是男女谈情说爱吗,敢偷看还不敢承认呢?”
房间里头的气氛也古怪的很,元朗与轻弋二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各自坐着,轻弋翻着一卷书,而元朗不停地一杯又一杯地灌水。
而李轻戈独自一个人,大大方方,津津乐道地看着禁书。
就是觉得旁边两个木头人太无聊,所以一边给他们解说道,“公子佳人要成亲拜堂了,速来围观,速来围观啊!“
“你们俩个快看,这一回结婚的场景,写得又热闹又喜庆,还很有意思呢!”
俩人各自偷瞥了一眼,当页书上并没有不雅图片,不过难保下一页没有,二人于是速速收回了眼神。
李轻戈心知成功引起了二人兴趣,干脆给二人读起书中的内容来。
“新人拜过堂,送入洞房。公子掀开了新娘的盖头,大吃一惊,因为发现新娘不是佳人本人,而是她身旁的丑丫鬟替嫁的。”
“这时,公子唤了一声苍天啊,而后大哭道,为何是你?为何不是星灵小姐?你给我出去!给我立马滚出去!”
“只可惜,那新郎王公子,原本就被客人灌了许多酒,昏昏沉沉弄得大醉,此时竟是连站都站不稳。”
“而那丫鬟就不同了,膀阔腰圆。原本早就把新房里的糕点桂枣偷吃了个光,如今,看着水灵灵生得英俊潇洒的王公子,抡起粗壮的手臂,一把就将王公子推倒在床,掏出一把麻神迅速将其手脚绑了,又脱了自己脚上鞋袜,往公子嘴里头一塞,公子立时停了哭泣。”
这时元朗插话道:“还从未听过这么奇葩的洞房呢,有趣是有趣,不过那王公子未免也太窝囊了些!”
李轻戈正读得尽兴,遂冲着元朗道,“不要打断我,听我继续说!”
元朗乖乖闭了嘴,看样子十分期待下面的情节。
“只听那王公子,嗯嗯啊啊呜咽了一阵,被丫鬟的臭袜子给熏得头晕眼花,这时,加上一股猛烈的酒劲涌上心头,竟然眼一花,将丑丫头当成了美人,然后两个人就……………………”
“停!姐姐你不要再读了!”
轻戈批注的拼音的时候,就看到过那页书的内容,活脱脱一场春宫图啊!
这时,李轻戈故意将书抛给了李元朗。“给你,你不是要看来着,我都读得口干了,自己看吧。”
“别看,这书真的不适合你……”
看着轻弋尴尬的不得了的表情,即便不说,元朗再不懂,也知道接下来发生的内容是什么,男女洞房花烛会发生什么呢……
他吓得将手中禁书立马抛了出去,仿佛那就是块烫手的烙铁。
他刻意岔开话题道,“姐姐手上这本是《逍遥游》?原来姐姐喜欢看庄子的《逍遥游》?”
轻弋顿了顿,“也谈不上喜欢啦,就是听说,仙缘大会的下一场就是文试,特意买来,临时抱抱佛脚。不过内容也是满精彩的,我这里共有两卷,不如,分一本给你看?”
“好啊,元朗平时也喜欢读庄子,正好陪姐姐一起探讨!”
李轻戈啐道,“两个假正经的人。”说罢又自顾自的看自己的书去了。
三个人围成一桌看书的样子,画面倒是挺和谐。
元朗与轻弋二人有说有笑,探讨着《逍遥游》中的内容,正好说到关于鹏鸟的这一句。
元朗读道,“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这时,一旁的李轻戈好奇道,“什么鸟这么笨,非要到了六月份才休息?”
元朗与轻弋二人相视一笑,然后,轻弋给她姐姐解释道,“姐姐,鹏鸟不是到了六月才休息,而是大鹏鸟往南海迁徙时,要飞六个月才停歇下来!”
“轻戈姑娘,看来你该补补功课了,不如把你那书扔了,跟我们一起看看庄子的境界?明天还有文试呢!”元朗本来也是一番好意,结果让李轻戈误会,认为元朗瞧不起她。
遂气道,“我才不看呢,那个庄子,有我的一众小公子一半英俊潇洒吗?要讨论,你们俩讨论好了!”
李轻戈气呼呼地回到床上,又将帐子拉了下来,一个人窝在里边看那本《红粉佳人斗公子》的书,她看着那上边密密麻麻的拼音批注,突然郁闷极了!
他们俩个,不是明摆着笑话自己不识字吗?
回头一想,妹妹不过就在私塾里呆了几年,多认识几个字,就觉得自己有文化了不起啦?越想越气,干脆将书本往眼睛上一盖,没多久就睡着了。
元朗与轻弋二人说得正起劲,都没有意识到李轻戈这边已经生气了。
二人看了一段书,觉得有些眼乏。索性又放了书,一边吃点心,一边闲话起家常来。
“元朗,你都还没告诉我,这两天你都上哪去了?”
见李元朗闷闷不乐,没有开口说话,有些回避之意。
李轻弋心生猜测,“该不会是师祖他,不让你来见我吧?”
“怎么可能。师父又怎会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呢!这两天,我不过回了趟家,心中徒增了些不如意罢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开导开导你!”
“能陪姐姐一起看书闲聊,元朗就很开心了!倒是姐姐,我刚回来,姐姐又添了一身新伤,当真是太不小心了!”
“比武吗,难免会有伤害,能活着就是天大的好事!”
回想起当天比武的凶险,轻弋难免一番感叹。
“如此说来,当天的比武场面定然很激烈,真是太可惜了,我居然错过了姐姐的比武。”
“姐姐,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克敌制胜的,是用师祖剑谱上的速成五式吗?”
李轻弋“嘘”了一身,走到床边,拉起帐子,却发现姐姐睡的正香,刚替她盖好被子。
她身上的灵耳传出一个声音:“客栈后院,速来!”
李逸的声音,轻弋再熟悉不过了,“是师祖!”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也笑开了花。师祖终于肯见自己了吗?
“元朗,我有事出去一趟。姐姐睡着了,《逍遥游》你若是喜欢看,拿回自己屋里看吧。”
李元朗答应下来,二人一同出了门。看着轻弋飞快地跑离她视线,元朗小声嘀咕道,“这是要去见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