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应该是没有到程家村范围的。
陈洛将这一路比较重要一些的视频发到了群里,群员们看到之后和他有着同样的疑惑。
“不应该,这路的地势根本不适合让一个人人间蒸发,更不要提齐远当时还开着一辆小轿车。”
“是的,这就是案子诡异的地方之一。程家村之前的路段,不适合让一个人蒸发。但从当年的路段监控来看,车内一直都是只有齐远一个人。”
“齐远能为了自己的学生连职业生涯都不管,他怎么可能会在来到了程家村后不去拿程骁的准考证?”
“群主,程家村之后的路段是什么样的路段?”
陈洛让郭弩开着车继续往前走,又继续走了大概五六公里的时候,看着逐渐人烟稀少以及有着山林遮掩的路段,陈洛说:
“程家村之后的路,倒是适合下手,可是齐远没有道理到这里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只能来推断可能出现的情况了。”关宏峰说了声。
新任务的三人小组组长秦风,第一时间开口道:“如果是推断可能出现的情况倒也不难,第一:还是原先的推测,在程家村到省道之间的路段出了什么情况。”
“再就是,齐远的车子到了程家村。但当时村子里的人并没有人去注意这一辆车,因为结合程家村的位置特殊性,这条路断肯定每天都有很多车子来往。”
“一旦来往的车辆多了,谁也记不住齐远的车,因为齐远的车并不少见,是很常见的大众车。”
“但路段监控,没有捕捉到齐远回去的视频,而且道路又是只有一条,所以这中间会不会存在有人刻意隐瞒。”
秦风的话,让陈洛眯起了眼睛来。
其实他刚刚想到了这种可能,只是他并不愿意去深思。
那就是齐远到了程骁的家里,他或许拿到了准考证,但再也没能给自己的学生送去!
陈洛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没有深思下去,他觉得这一点成立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尽管现在想起来,这是唯一符合逻辑的可能。
“我觉得需要当面询问程骁的父母,然后调查了程骁的父母与齐远之间的关系,这才可以证明这个可能存在着可能性。”
“没错,至少从档案来看,程骁的父母没有理由去隐瞒,更没有理由去对齐远做什么。毕竟这么做,程骁也被耽误了。”秦风回道。
陈洛暂时没有再和群员们多说,就让郭弩把车子往回开,他知道程骁的家在什么位置。
车子返回,在路边的一户人家的门口停下。
大门是开着的,里面还传来人的谈话声。
陈洛敲了敲门,喊道:“你好?”
从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看着陌生的陈洛,问:“你是?”
“请问是程山程先生吗?”
陈洛已经通过档案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中年男子也是点了点头,说:“我是。”
“你好,我叫陈洛,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四年前朝阳八中一位高三班老师失踪的事情。”
“齐老师吗?”
程山立即问道,陈洛笑着点头,程勇便道:“请进吧。”
陈洛讲话时,身后的郭弩一直在暗中拍摄,这是他刻意交代的,因为群里有一位读心神探,最是擅长言行举止的分析。
一同进到了程山的家里,陈洛扫了一圈,程骁的家庭似乎这几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房屋很老旧,家里的家具也呈现着很陈旧的感觉。
现在的程骁应该还在读大学。
坐下后,一个中年妇女也知道了陈洛的来意,还给他们端了水。
“小伙子,你刚刚说你是来查齐老师失踪的事情对吧?我想问一下,你是警察?”
陈洛摇头:“我不是警察,但受到了很多的人委托让我帮他们找一下齐老师,委托的人里面就有你的儿子程骁。”
“苦了这帮孩子了,到现在还不肯放下去找齐老师的念头,哎……。”
程山说着深深的叹息了起来,陈洛见状问了声:“程先生,你和齐老师接触过吗?”
“倒也没怎么接触,只是听我儿子常常说起。不过话说回来,能成为齐老师带领的学生的家长,每一位都应该要感激他吧。”
“在齐老师来之前,我儿子就是个混混。后来在齐老师的带领下,这才改邪归正。只是我想不明白啊,那天要他跑过来拿准考证干吗?”
程山的话,让陈洛的眉头一皱,本能他对程山的这番话很不高兴。
因为从程山的语气分明听出了一种气愤的感觉,那种气愤来自于齐老师的多管闲事。
“你说他一个带考的老师,放着学生们不管了跑到我们这大老远的地方来拿准考证,难道他就不知道给我们家长打一个电话?”
“我家里是穷,但他知道我手机号码啊,他打个电话过来我不就把准考证送过去了?”
“他是老师,是带着学生去考试的,他不应该这么毛毛躁躁的。”
程山似乎越说越气,陈洛身后的郭弩已经面如冰霜了起来。
但陈洛却在这时忽然间被提醒了一下。
是啊,高考的那天时间必然是紧张的。
为什么齐远在知道程骁落了准考证之后,并不是第一时间联系学生的家长,而是选择了一个更费时间的方法,选择自己开车过来拿证?
这一点,似乎真的说不过去!
就在陈洛思考的同时,程山仍旧还在说:“因为齐老师的事,这几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看我们一家子不善,甚至还有人跑过来骂过我们。说是因为我们昏了心,才害的那么好的老师出了事情!”
“尤其是那段时间有着很多媒体报导齐老师失踪,当时我都数不清有多少人站在我的家门口骂过!”
“可他们知道,为了找齐老师这四年我跑烂了多少双鞋吗?乡道,还有乡道边差不多每一个地方我都去了。甚至我还想过齐老师他是不是记错了地方开过了头,去了更远的地方。”
“所以我就经常跑到更前面的那些山里去找,我在想齐老师是不是在山里迷了路。山里找完了,我又去河里找,我想会不会出了意外车子坠了河。这附近所有的河我全都潜到河底下去过,但找不到……真的一点也找不到啊!”
说到这时,刚才一脸愤怒的程山,脸有的却是满满的悲伤与痛苦,口中还在嘟哝着:
“是他把我的儿子变成了好人,我怎么会害他……怎么会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