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吧啦吧啦吧啦……,埃迪?埃迪·莫拉!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坐在出版社编辑对面的埃迪·莫拉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桌子上一支插在笔筒中的钢笔,他总觉得这只笔刚才并没有放在这里,但事实是,这只笔自从他推开门进入到编辑的办公室后,就在也没有人碰过它。
“呃……我在……我在听你讲话,您请继续。”被编辑提高音量的话语打断思虑的埃迪连忙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对一脸严肃的编辑努力地挤出一个自以为很友好的微笑,然后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看桌子上的那只钢笔。
埃迪·莫拉觉得他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的精神问题了。
他觉得自己患上了妄想症了,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臆想。
也许是老年痴呆症。
之所以会这么想,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说,他明明记得自己将手表放在衣物堆上面了,结果中午醒来后找遍整个房间也找不到他的手表在哪里。
明明感觉自己应该剩了半盒饼干作为早餐,但是拿起来一看,嚯,已经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原本以为是家里遭了贼,但门窗一切都完好无损,放在钱包里的钱财以及各种贵重物品中只丢失了一块手表——还是一只并不怎么值钱的石英表。
哪里会有这么克制的贼?
既然不是贼,那就只能是自己记岔劈了。
而这种记忆力衰退的表现,已经持续近一周的时间了。
在这一周里,他从来没有记对过一件事,明明睡觉前将衣物摆放的很整洁,但早上起来一看,却是散落一地;明明他的手机晚上已经用没电了,但到第二天早上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的电量已经是满的——明明他并没有插上充电器——或许他插上过,但自己忘记了?
总之,到了后来,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干过某件事了,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他妄想出来……或者他记得自己干过的事情只是做梦梦见过的场景,只不过自己将梦里发生的事情当真了。
总之,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一周,去跟编辑交稿的时间到了,而他……只写了一张纸……上面的文字与内容连自己都觉得狗屁不通。
他本来就到了创作方面的瓶颈期,更别说连续一周的神经衰弱,理所当然地,他拖稿了。
只是无论他有多少理由来解释,都不能作为他拖稿的理由。
在挨了编辑的一顿阴阳怪气后,埃迪·莫拉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出版社的大门,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另一个坏消息。
他的女朋友要跟他分手了……这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谁让他是一名作家?
好吧,其实像他这样的作家会有女朋友,这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看着‘前’女友将自己的房门钥匙交还给自己,并付完咖啡钱,离开自己后,埃迪喝完自己的那份,然后推门而去,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闲逛。
他并没有想好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事情。
就在埃迪像一名流浪汉似的在街上游荡时,谁家的那个小谁谁突然叫出了他的名字,并开始询问他过的怎么样。
埃迪稀里糊涂地跟着小谁谁又一次走进一家咖啡馆。
在咖啡馆中,那个小谁谁突然有事要走,然后给他留下一张名片,以及一粒透明状的片药——据说这是制药厂新研究出来的、用来开发人体大脑的药——一片药就值八美元。
回到公寓里,埃迪想了想,怎么看都感觉那颗药片像是成瘾药,但他的生活已经如此,又有什么好害怕的么?
于是乎,埃迪吞了那片看起来平平平无奇的药片。
上了楼梯,正好遇到了房东太太回家,于是乎,拖欠了房租的他理所当然地被堵在了楼梯间。
房东太太正在为论文发愁,心情并不愉快,看见没有交房租的埃迪,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现在的埃迪与一小时前的埃迪并不是一个人了。
他已经从从冷色调变成了暖色调。
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埃迪帮助房东太太完成了一片优质量的论文,并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快就发展为了‘埃迪与房东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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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有才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他房间里的那名租客,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早晨走出去,下午回来后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开始疯狂地打扫起了房屋。
更可气的是,他还将罗有才花费一周时间才打造出来的安乐窝给掀了出来,并且很不友好地给了罗有才一脚。
也亏得罗有才机灵,顺着对方这一脚的劲道‘噌’地跑出了房门,顺便消失在了这名‘精神小伙’的眼前。
只是浑身疼痛之余,免不了顺着楼道间的缝隙探头探脑,一脸问号地看着活力满满的‘室友’在房门口进进出出。
没办法,他只能换一家落脚,免得自己无家可归。
楼下的那间就很好,尤其是带着绿色帽子的房间男主人正在开门,而且看起来注意力也不太集中,罗有才跟着他的步伐很顺利地钻进了这间房间,然后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先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经过一周时间的研究,罗有才已经总结出控制这具‘鼠体’的办法了。
也许是老鼠脑容量太小的原因,又或许是精神力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总之,老鼠的身体支撑不了罗有才长时间的控制与思考。
但是罗有才还是经过这一周的观察,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只是控制老鼠行走觅食,大约只能控制三个小时左右就要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老鼠的本能,冷却时间大约12个小时;若是做一些激烈的运动,比如说与野猫斗智斗勇,那他恐怕只可以用老鼠的身体行动40分钟左右——但这种情况下冷却的时间也会相应的延长——大约会持续14到16个小时。
除了这两种模式外,罗有才还研究出一种被他称作‘睡眠模式’的方法——那就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并不主动去控制老鼠的行动,而是将它交给本能,自己只作为一个旁观者。
这种模式下的好处就是只要老鼠醒着,罗有才就不会被强制昏睡,思维始终清晰。而且有危险可以第一时间接管老鼠的行动能力,控制它迅速逃离危险场地——比如说刚才被房主的主人发现后,又比如说在楼道间绕过捕鼠夹老鼠药之类的危险品。
缺点就是,他总共控制老鼠身体的时间变短了——只有两个小时。
但他的容错性大大的提高了……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只不过经历了逃出原房间,又担惊受怕地寻找新的落脚地点后,罗有才便有些受不住了,匆匆找了一些吃食补充一下能量,避免了在他失去身体控制权后老鼠本能为了觅食而被人发现后活活被打死的后果,然后就依然钻进了这件屋子的床底下,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一觉,也不知道会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