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白天的事,温沂怎么也睡不着。
屋外,夜色渐浓,凉风习习。依稀可以听到风吹树枝摇曳的“沙沙”声,夹杂着远处传来村里黄狗的犬吠声。
如此一来,温沂更加睡不着了,单手枕在脑后,静静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咚——”
一个轻微细小的声音传入温沂的耳中,或许是老鼠出来偷食吧,好在他将橱窗都关得紧紧的,睡前也都检查了一遍。
再仔细听,也没什么声了。
……
“哪个杀千刀的,连我们家给大娃补身子的鸡都要偷?上辈子没吃过,这辈子吃不起就要半夜来偷?”
“想吃肉有本事自己去买啊!再不然像我们老陈一样自己上山打呀,非用出这种下贱龌龊的手段,到人家里来偷?”
“我都舍不得喝一口汤,你倒好,半只鸡都给偷走了,连块骨头都没剩下!”
“要是被我知道了是哪个人,我定然闹得你鸡犬不宁!”
……
温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奈何隔壁姚氏的大嗓门太有穿透力,村里的人一大早都被她吵醒了。
大家伙儿打着哈欠到姚氏家门前围观,姚氏个子不高,长得膀大腰圆,此刻叉了腰在自家门口破口大骂。
陈家的大娃安静地坐在屋里,目光有些呆滞,闷着头一言不发。二娃坐在门坎上,黝黑的脸上若有所思。
平常总能看到他从村东跑到村西的身影,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的事可没少干,皮得很,今天倒是挺乖的。
围观人议论纷纷。
“谁这么缺德,姚嫂子家的东西都敢偷?”
“就是啊!”一个农妇说,“她虽然泼辣,但对大娃是真的好,什么好吃好喝都紧着他,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鸡汤。”
“明年开春大娃就可以去考和麓书院了,正是用脑的时候,哪个混蛋这时候来偷人家的鸡肉吃,太缺德了。”
一个村里德高望重的白发老者捋了捋长胡子,严肃说道:“这样的人在村里住着,简直就是丢我们落霞村的脸!”
“吴老说的是。”围观人群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闻声而来的村长李山被大家伙儿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直说得他一个脑袋两个大。
李村长喝止大家,扯高了嗓门说:“大家伙儿别急,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的。现在,该干嘛的干嘛去,洗衣服的洗衣服,下地的下地,一有消息我就通知大家。”
虽然看热闹很有趣,但家里还有一堆活儿要干,时间可不能白白浪费在陈家这件事上。
见大家慢慢离去,李村长这才走到姚氏面前,详细问清楚情况……
温玖啃着馒头出来看热闹的时候,正好大家伙儿都散了。于是,她问正在院子里给昨天买来的老母鸡喂食的温沂。
“她家的鸡被偷了?”
温沂瞥了一脸八卦的她一眼,继续喂鸡。
“好像是陈叔叔抓了一只山鸡给大娃补身子,姚大婶昨天杀了炖,留了半只在锅里,今早发现锅里什么都没有了。”
温玖了然“喔”了一声,咬了一口馒头。
老母鸡许是闻到了馒头的香味,竟然扑楞着翅膀朝她手里的馒头扑过来。
惊慌失措的温玖躲闪不及,整个人向后倒去,手中的馒头不甚滑落。
这可便宜了老母鸡,飞快转移目标,奔向滚落一边的馒头。
“我的馒头!”
“咯咯咯!”
老母鸡的叫声仿佛是嘲笑,背对着温玖,撅着鸡屁股欢快啄食。
“你——”
温沂刚想阻止,可来不及了。温玖已经扑向得意扬扬的老母鸡,一人一鸡在温家院子里展开了追逐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