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女孩双手抱着脑袋,双脚蹬着地面不断的往后退,退无可退了,便抱住双膝抱成一团。
瑟瑟发抖。
“真稀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怂的加害人。”
“……”
“起来,送我去医院,你做的事情你要负责。”
“……”然而地上人始终没给易凛一点回应,只有身体在抖个不停。
像一颗混入激流中的土豆。
“你怎么了?”
易凛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应,他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弯腰,手落在任茴的脑袋上。
“你这小孩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
医院。
明明被针穿过皮肉缝合伤口的人是易凛,他这个伤者却还要负责蒙住任茴的眼睛。
这个土豆挺有意思,但还是一样的傻。
“女朋友?”
“不是,我妹妹。”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话音刚落,旁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不是他的,是此时被蒙着眼睛还在抖个不停的任茴。
圳山市的的号码?她不是说同家里人断绝关系了吗?
胡子安?易凛隐隐约约记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自己蒙着眼睛,有人给你打电话。”
任茴刚刚就被易凛骗过,他骗他说缝合完了,结果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根线,从肉中穿出来,胃部顿时颇感不适,恨不得把易凛给掐死。
“你骗我,是你自己的电话。”
“行,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接了你可别后悔。”
任茴紧闭着眼睛,生怕刚刚的画面再现,那她大概很久都忘不掉那有些血腥的画面。
易凛接了任茴的来电,是个男声,听着年纪不大:“茴茴,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今年没考好没关系,明年接着的考,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回来,你回来我找地方给你住,我供你学费,我不用你跟我结婚,你也不用回到那个家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好不好茴茴?茴茴你怎么不讲话?茴茴,你到底在哪里?”
“你就是他们家人让嫁的那个?”
感情这姑娘跟她讲的都是实话,她居然还真的有个未婚夫。
“你是谁?你怎么拿着茴茴的手机?你对茴茴做什么了?”
这些小屁孩的事情易凛不想掺和。
易凛把手机放到任茴的耳边,放开了她的眼睛。
“你未婚夫。”
“你别乱说,我没有未婚夫,我……”
任茴刚怼完,手机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胡子安,完了,刚刚易凛居然不是骗她的。
任茴立马夺过了手机跑了出去。
医生包扎好伤口,拿下口罩,对着易凛那只玩好的手臂用力拍了一下。
“你孙子哪里忽悠来的妹妹?我认识你十几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妹妹?”
易凛躺进椅子里,放松的盯着天花板:“那你爷爷我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当只知道了,只要你主动带出来的女孩子,你们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这个女孩子对你而言绝对不是普通人,女朋友?”
“都说了不是,就是觉得她有趣罢了,哦,她就是那个给我扔十块钱的那个女孩。”
耳边传来一阵爆笑,易凛闭上眼睛,无所谓了,就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被笑话无数次了,免疫了。
“你有多久没去天桥那边了?”
易凛站起来,缓慢的穿上外套:“有一段时间了,走了老赵。”
“哎,回来,我还没跟你说注意事项。”
“……”易凛那眼神只表达出一种意思来。
你仿佛在逗我。
“注意别碰水,明天过来我给你换药,还有,晚出去一会儿,女朋友不会跑丢。”
“……”他懒的解释了。
易凛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任茴,不错,没趁机溜走,省的找了,她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但易凛却感觉她好像在哭。
易凛就站在原地,等着任茴撞了上来。
真哭了。
“想家了?”
“要交费吗?单子给我。”
易凛将所有的东西都举过头顶,居高临下的盯着任茴,“你有本事来拿。”
任茴叹气,有气无力的缩了肩头:“我没本事。”
易凛本来就很高,现在还把东西举高,离地起码两米多,她怎么拿得到?
“没本事就乖乖跟着,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跟我用钱解决问题,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还真的了不起。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告我吗?要是你这样的话,你的罪比我的嘴重。”
“这伤口就跟挠痒痒似的。”
任茴昂头不屑的丢给易凛一个白眼:“你挠痒痒挠过的地方需要缝三针?那你不得裹成木乃伊了。”
易凛脸色不太好看,他走在前面。
只丢给了任茴两个字:“跟上。”
等他们出了医院已经中午了,任茴在易凛的车踌躇许久,直到易凛不耐烦下来请她,她才不情不愿的上去。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难以启齿?”
任茴摇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她是有求于他,虽然昨天晚上易凛刚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很恨他。
但她终究还是向生活低了头。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
“我可以去你朋友的酒吧吗?”任茴w问。
红灯,易凛不可思议的看向身边的人,他没听错。
“可以。”
他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甚至什么都没问她,这不像他。
不过任茴并不了解易凛。
她现在对易凛的认知就是个人渣,易凛答应之后,任茴反而开始后悔了,她应该远离易凛这个渣男的,她怎么还让他帮她呢?
“那个,刚刚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如果不需要我做什么的话,前面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不想留在川海市吗?”
任茴垂眸,想,非常想!
她却平静的说:“在哪都一样。”
“那既然这样的话,不用我麻烦了。”
任茴猛地抬头望向易凛的侧脸,他戴泽墨镜,整个人显得更加冷酷无情。
“易凛,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
“你从哪里意会到威胁二字?”
“……”确实没有,任茴无话可说。
“你未婚夫不是要接你回去,开心吗?”
“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我未婚夫,他只是我朋友。”
“青梅竹马?”
任茴头扭向窗外,再次否认:“不是。”
“身份证带了吗?”
任茴下意识的要去找身份证,但手刚碰到包包,立马弹了回去,他有什么资格看她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