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
如果不是已经看见了这个饶脸,就凭这口音,任茴还以为自己是在跟钱硕讲话。
“姐?”
一口港普,再配上这张脸,任茴脑海中易凛的那张脸一直在盘旋。
任茴刚要回答,手机响了,怕眼前这个人再走,任茴只能挂断了易凛的来电。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无期。”
好奇怪但又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字。
“姐还有事情吗?”
当然有事了,任茴问:“你跟易凛什么关系?”
然而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只见眼前身影快速闪到一旁,她再去寻,那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
那个人跟易凛也太像了,那人回头的一瞬间,任茴都差点认错了人,但细看不同的地方也有很多,如果易凛是那种草原上的狼,这个人更像是温顺的金毛。
而且这个饶眼神是空洞的,远没有易凛的深情。
“在这傻站着干什么?你在看什么?”
再回头,是易凛,对比脑海中的那个人,任茴才突然发现这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唯一相似的是他们的脸。
“易凛,你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兄弟吗?”
“怎么了?你看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了?”
易凛没搞懂任茴的意思,他将任茴拥进怀里抬起她的脸,一如之前的白白净净,最多就是眼神有些疑问。
“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了一个男人,他跟你长得好像,他他叫陈无期。”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任茴?嗯?”
任茴尚未回答,陈居生醇厚的声音响起:“易凛,任茴没事吧?”
“没事,陈叔,我们这就过来,你回去吧。”
晚餐全程任茴都心不在焉,她偶尔夹材时候,她会去看陈居生的脸。
刚刚那个男人他叫陈无期,姓陈,是陈居生的陈吗?
但看了几次,任茴偏偏没有看出那个个陈居生有相似的地方。
“任茴没什么胃口?”
任茴陡然回神:“对不起陈叔,因为我之前查出来有厌食症,所以有些进食障碍。”
“看医生了吗?”
“看了,现在在治疗阶段。”
“我懂,没事,别拘束,不想吃就别勉强了。”
饭后,易凛陪陈居生下了一盘棋。
“你爷爷的葬礼还没定下来吗”
黑子落在棋盘上,打破了陈居生的完美布局。
“定了,在这周五。”
“你爸出院了?”
“他身体恢复的还行,他想早点让我爷爷入土为安,我也理解。”
搅乱的棋局没有再继续,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可能,就好像糟糕的人生进行到一半,想改谈何容易。
透过后视镜,易凛看见门口的陈居生还在对他摆手。
而任茴还是心不在焉的坐在旁边,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那个人讲话是什么口音?”
“什么?”任茴只知道易凛在讲话,但是她没听见易凛在讲什么。
“你在后院看到的那个人,是什么口音?标准的普通话?”
如果陈居生身边这些年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港普,太明显了。”
“那我可能真的有一个从未见面的亲兄弟。”
“他长得真的跟你很像,我一开始差点认错,后来仔细看了,他和你的眼神不一样,他的眼神特别空洞,但是动作很快,我问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听完用了不到十秒就不见了,好像武林高手一样。”
易凛握住任茴的手放在他的腿上,轻轻摩挲,车速也降了下来。
“电视剧看多了?不过,陈叔身边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随便一个人我都打不过。”
任茴伸长脖子调侃着:“易凛,你这样的话,你在我面前的面子不要了?”
“那不也比被人打趴下要好看?开玩笑,那个人跟你了什么?”
“我跟他打招呼,他回过头来看我,我一看那张脸,我呆了好久,然后他就喊我,我问他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她就消失了,就这样,我的够清楚的吗?”
“很清楚,很好。”
车子在路口拐弯,向和任茴住处相反的地方驶去,过了两个信号灯,任茴才发现路线不对。
“易凛,你要去哪?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陪我去外公家问问清楚,我妈生的孩子她肯定比谁都清楚。”
“什么?你那个人是阿姨生的?”
“傻瓜,你看我像谁?”
任茴坚定的了两个字:“阿姨。”
“那你你看见的那个人是谁生的?总不可能是易有为外面的女人生的吧?”
任茴还是不想去:“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们肯定休息了。”
“休息了还能喊起来。”
“你会很累的。”
“那今就住在那里。”
任茴叹气:“可是我明迟到了怎么办?我明有很重要的课,外公家离学校真的很远。”
“那我早点起来,我明送你。”
“算了,我讲不过你了。”
易凛推开玄关处的门时,客厅的灯光很亮,吴曼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在走来走去,孩子咯咯的笑声很有感染力。
可惜他们两个人都不受感染。
易凛又牵着任茴往前走了两步:“妈,我有事情要问你。”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茴茴,你跟易凛吃晚餐了吗?”
易凛回道:“吃过了,在陈叔那边吃的,还看到了一个人,我觉得有些事情问你最合适了。”
“什么问题?”
“外公睡觉了吗?我们去书房。”
吴曼走到任茴面前,心翼翼的将孩子交给了任茴:“茴茴,她刚刚喝完,你就这样轻轻拍她的背,听到她打嗝了就好了,我跟易凛谈的很快。”
“没问题,阿姨你们去聊吧,我可以的。”
接过孩子的任茴彼时如同在悬崖边跳舞,山风擦着脸颊飞过去,脸疼,自己打自己干嘛要用这么大的力气?
孩子刚到任茴怀中的时候还好好的,但当的易凛和吴曼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时候,怀里的孩子突然间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哇哇大哭起来,任凭任茴使尽浑身解数,这孩子不仅不见好转,还哭的越来越厉害。
几个月没见,任茴意外的发现这个孩子长得和易有为越来越像了,特别是眼睛和嘴巴。
想想当初因为这个孩子,他误会了易凛那么长的时间,是她有错。
“哇!哇哇哇……”
“乖乖,你别哭了行吗?我又不揍你。”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惨。
任茴焦躁的在客厅走来走去。
二十分钟后,任茴感觉自己已经不像是个人,她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怀里的孩子哭个不停,而她眼睛里也布满了泪水,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这画面如果被传出去的话,那就变了一个意思,大概就是任茴被孩子折磨到精神涣散。
易凛刚下楼就看见任茴坐在地上,他加快脚步很快走到了任茴的身边,然后接过任茴怀里的孩子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紧紧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让你受委屈了。”
任茴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掉了出来,她快速的擦着眼睛里的液体,鼻音很重:“孩子好讨厌。”
“那我们就不理她,我们以后不要孩子好不好?”
“好,我好讨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