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窗帘拂过颤抖的眼睛,入眼是陌生的环境,床上的人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身体已经迅速站立在地面。
任茴揉了揉眼睛,视线停留在光着的脚上,衣服穿的好好的,外套正整齐的放在床尾。
她松了口气,敲了敲浆糊一般的脑袋,她刚刚睁开眼睛还躺着,这怎么就站在地上了?
还有这是哪里?
任茴仔细的想,绞尽脑汁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睡在这里。
她匆忙穿好衣服跑出了房间。
“时桀?”
沙发上的人回过头来:“醒了?我还打算去叫你起床,我不会做饭,早餐我们出去吃吧。”
她怎么会在这里?脑子渐渐清醒起来,任茴才想起,昨晚上他好像和时桀一起吃饭来着,再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吧?”
任茴茫然的跟在时桀的身后,她现在是不指望她的脑子还能想起什么来了。
“时桀,我昨晚上怎么了?”
“你晕倒了,我让我家的医生过来,医生给你打了营养针,再减肥也要注意身体营养,再你真的不用减肥了,你现在这样真的很美。”
“……”时桀这么,任茴就明白了,她这几吃不进去东西,她记得上一次吃东西还是两前在便利店,田田给了她一块巧克力,之后她也只喝的进去水。
“知道吗?”
任茴点零头。
“早上想吃点什么?”
“我想起来我有点东西没拿,我要回家拿东西。”电梯正好抵达一楼,任茴直接跑了出去。
何苗家就在隔壁那栋楼,任茴对这个区再熟悉不过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坐地铁。”
地铁的早高峰挤得任茴喘不过气来,下来的时候,她不心摔了一跤,包里滚出了一个透明的包装盒,那是时桀昨晚上送给他的苹果蛋糕,任茴捡起来放了回去。
走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形形色色忙碌的人群,她突然间就找不到方向了。
她快坚持不住了,这个寒冷的冬,她好想易凛温暖的怀抱。
“任茴,元旦你有什么安排吗?”
任茴去看灵秋,恰好看见时桀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任茴匆忙避开视线去看灵秋。
“没有安排,对我来将就和周末一样,大概是在家睡懒觉吧。”
灵秋凑近任茴的耳朵,声道:“你和易凛不会真的分手了吧?”
“……”任茴对上灵秋的视线:“很像吗?”
“嗯,你自己精神很不好,尤其是这个脸色,一比一难看,你早餐吃了吗?”
“吃了。”其实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吃。
今课多,晚上的便利店又很忙碌,任茴下班的时候,吊着一口气,她在纠结是坐公交还是骑车,她怕自己骑着骑着晕倒了怎么办?
“茴茴。”
“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这次出差带了一些螃蟹回来,给你带一些回去,我们家田田多亏了你,你现在随便指点她都比我以前给她请的家教有用多了。”
几个竹篮子被推到了任茴的手边,任茴只能接下:“那阿姨我就不客气了,其实田田这个孩子很聪明的。”
“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我可不可以请你做田田的家教?一个就三个时,一个时我给你三百。”
任茴呆住了,她没做过家教,不知道家教的行情,但是这个酬劳,工作不到十就抵得上她在便利店兼职一个月的工资了。
“茴茴?怎么样?我家距离这边也不远。”
这个工作自然是好的,不酬劳,她和田田本来就很熟,相处肯定不是问题。
“阿姨,这个时薪太高了,不用那么多,我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
“我还觉得这钱少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家田田在你的指导下,尤其是理科方面,已经从弱势变成了强项,茴茴,你再合适不过了,那就这么定了,我让田田放学了在便利店等你,你要是不想走远的话,楼上就有可以学习的地方。”
走出便利店之后,任茴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觉得她还是去坐公交吧。
任茴还未走到公交站,余光就看见路边一直有一辆车在跟着她,她加快脚步,那车便紧跟着,惊恐的任茴快步往便利店的方向跑去。
跑了没多远,被一股大力扯住,她瞪大双眸,挣扎的时候想要看清楚身后的人,但眼前突然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任茴有想过,有一醒来易凛联系他了,那不管他什么,她都会选择结束他们的冷战。
因为这冬实在是太冷了,她快坚持不住了,她不想冻死在这个冬。
但任茴没想到,她有一醒来是躺在易凛的怀里,他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贴着她,从他的怀里看向他的下巴,幸福在这一刻急速生成,连头痛都缓解了好多。
窗外还是黑夜,她的光明却已经来临。
任茴往易凛的怀里靠近了许多,嘴角上扬。
“很冷吗?”
听见声音,任茴立马去看易凛,她试探着问道:“我吵醒你了吗?”
“我没睡着,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自始至终,任茴都想不明白那易凛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而且这么多都不找她。
易凛开疗,刺眼的灯光让任茴立马捂住了眼睛,这居然是在她家。
“遮什么?没脸见我?”易凛抓住任茴的手一把挥开。
他的力气很大,任茴的手很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一颗刚找到光明的心。
“话!没什么跟我解释的吗?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易凛严厉的盯着任茴,虽仍旧面无表情,但他的语气已经将他的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任茴懵了,她做不到她设想的那样,易凛如此对她,她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讨好他。
“不会讲话了吗?我让你讲话!”怒气更盛。
任茴坐起来往后退,他这个样子好吓人,让她想起了她的童年阴影安嘉和。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易凛。
“躲什么躲?不解释吗?不解释就分手。”
“你……什么?”任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分手是吗?”任茴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她可以当他什么都没有讲过。
易凛冷笑:“原来你还能听见?我让你跟我解释的时候你装听不见,我分手你就听见了?任茴你是不是早就想甩开我了?”
“你是易凛吗?”
“不然你希望我是谁?时桀?”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易凛,你好可怕!”
任茴下了床,鞋都没穿,她要离开,她要去找易芽,易芽肯定会告诉她这是在做梦。
“你去哪?”
任茴没回答,她走的更快了,也更加着急,好像此时跟在她后面的不是易凛,而是一头猛兽。
“任茴。”
他叫她名字,但是她不相信他是易凛。
任茴敲响了对面的门:“易芽,易芽你开门。”
易凛在一旁看着,他完全猜不透任茴到底要做什么,就好像他认识了她三年,却还是猜不透她的心。
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就是彩虹做的。
易凛伸手将任茴拉了回来,桎梏着,她却挣扎的更厉害了。
“你放开我,易芽,易芽。”
那扇门没开,易凛叹了口气:“我给你机会解释,我让你跟我解释就这么难吗?就算分手,也要让我明白。”
“明白什么?是你要跟我分手!”
对面的门开了,易芽站在门边,两只手揣在睡衣的袖子里。
“你们要分手吗?”
“不分!”
“不分!”
异口同声,易芽耸了耸肩:“那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二位点声,隔壁老太太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