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茴和易凛上了车坐下之后,前座的人递给了易凛一个袋子,里面是几串钥匙,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总之看起来乱七八糟的。
任茴好奇的问:“袋子里是什么?”
“这里是任先生拖方律师交给任小姐的东西,有任先生家里的钥匙,车钥匙和店铺的钥匙,还有这张卡,那个店铺里现在有员工在工作,收益都在这里,任先生说如果有罚款的话就用这张卡交。”
易凛把袋子转交给了任茴,任茴颤颤巍巍的接过,却始终没有打开。
“任小姐,任先生的小院子是他后来赚了钱买的,地址就在那袋子里,任先生说如果钱不够用的话,你可以把那处院子给卖了。”
以前对于任茴来讲,父亲在家里,只是命稻草一般的存在,妈妈和姐姐打的她快承受不住的时候,她想向爸爸求助,爸爸每次都会过来帮她。
而她离开的那个夜晚,一向护着她的爸爸却一直在沉默,他只看见了香烟在黑暗中烟雾缭绕,从始至终未再看她一眼,再也没有人能帮助她了。
所以那天她选择离开,因为那个家再也没有任何可以让她留下来的理由了。
“我知道了,那他在里面怎么样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方律师的助理,具体的你可以问方律师。”
“谢谢。”
任茴天还没亮就醒了,她穿戴整理坐在窗帘后看着窗外雪白的世界,梦寐以求的世界。
这里是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和繁华的川海市对比起来,这个小县城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建筑老旧,环境朴素,没有车水马龙,但是偶尔也会堵车。
她喜欢这里的慢节奏,回到这里,心情自然而然的就放松下来了。
雪窸窸窣窣的下了一夜,是罕见的大雪,听见后面传来声音,任茴兴奋地转了过去,就对上易凛一双朦胧的眼睛。
“你醒啦?快点起床,我们现在回去,院子里的雪还嫩堆雪人,我已经好多年没堆过雪人了。”
易凛看了看时间,不到七点,昨天他们睡觉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点。
“老婆,你这么想堆雪人?”
“是想和你堆。”
易凛坐了起来:“好,我起床很快。”
“那我帮你收拾东西,我收拾东西也很快的。”
任茴殷勤的去给易凛收拾东西,等她收拾好转身发现易凛还坐在床上。
“易凛,你不起床吗?”
“今天外面肯定更冷吧?堆雪人?”
任茴想到什么,她从奥利拿了一副黄色的手套出来:“这个,有这个就不怕冷了,弹性很大的,你肯定能戴。”
易凛感叹道:“我是低估了这里的冬天。”走在街上,感受到的这里的冷就好像是刀子从脸上刮过去,顺便往嘴里塞了一把沙子。
脸疼嗓子也疼。
“那在这里住吧,我打车回去了。”
易凛及时抓住了任茴的手:“我跟你一起走,我陪你去堆雪人。”
小院子的位置是在小县城的边缘,类似于城乡接合部的地方,和任茴之前住过那个家类似。
推开厚重白色木门,整洁院子里落满了雪,停留在的围墙旁边的那辆车被雪覆盖的已经看不到原本的颜色来。
任茴将车钥匙给了易凛:“你去发动试试,看那车还能不能开。”
易凛接过车钥匙,任茴找到院子角落里一把快要秃掉的扫帚,在雪地上扫出一条路来。
院子东面围墙边有一片小菜园,里面只有几根玉米秸秆。
那边易凛把车子启动了,仔细查看一遍没有异常,他才过来,他把手伸到任茴的面前,上面立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做的惟妙惟肖的。
任茴小心翼翼的接过小雪人,心中欢喜极了:“你哪里找来的工具?”
易凛指了指脑袋:“靠这里。”
“你现在还冷吗?”
易凛上前一步抱着任茴:“抱着你就不冷了。”
“可是你抱着我,我要怎么收拾呢?我开门你进去吧,我把空调打开。”
因为任茴发现易凛的脸色真的不太好,是苍白的。
房间里除了一些灰尘,倒是很干净,任茴洗了茶壶烧了水,热气升腾起来,厨房里终于有了些烟火气息。
任茴找了一个房间让易凛进去,然后她就继续去打扫。
临近中午的时候,任茴列好了一个清单,准备去超市采购,她本想让易凛跟自己一起去,但当她悄悄的打开门发现易凛还在睡觉的时候,她放弃了。
二楼杂货间有辆自行车。
任茴便骑着那自行车去了,回来之后发现易凛还在睡,在厨房里跃跃欲试的任茴还是没有叫醒易凛。
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做了三个菜一个汤,她特意尝过味道,都是美味。
丸子炒蔬菜,得意与肉丸自身出色的味道,稍加调料的点缀,倒也称得上是好吃。
风鹅是在店里买的,老板帮她切好了,味道自然好的不用说,再配上一盘炒蔬菜和与玉米排骨汤,丰富的菜色,荤素搭配,任茴看着心情变好了很多。
她洗干净了手,第三次打开易凛那个房间的门,易凛还在睡觉,不应该啊,平时易凛的睡眠很浅的,很轻易就能够吵醒他。
任茴疑惑的靠近,易凛的脸色已经不是上午的苍白了,而是红色的,不正常的红,他的脸烫得吓人。
他发烧了,任茴推了推易凛:“易凛,你醒醒。”
任茴接连叫了几声,易凛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任茴松了口气,她从旁边拿过易凛的衣服给易凛穿山,手忙脚乱的,因此费了些时间才把他的衣服给穿上。
“易凛,我带你去医院,你发烧了。”
易凛撑着床站了起来,身形微微晃动:“不用了,吃点退烧药就行,我箱子里就有。”
任茴去把易凛的箱子拿过来,她问:“你还带退烧药出门?”
“人总会生病,防患于未然。”
“你别走了,你坐下,我给你找。”
易凛见任茴紧张,他便坐下,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任茴的鼻尖上还有一块黑色痕迹。
他向任茴勾了勾手指,任茴只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找药。
“过来。”
任茴看到药盒子了,她松了口气,走到易凛身边:“是这个药吗?”
易凛抬手擦过任茴的鼻尖:“做法了?”
“嗯,你要吃吗?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空腹不能吃药,我们去吃饭吧。”
任茴将药放进了口袋里,她要去搀易凛,易凛摸了摸她的手,拒绝了他的帮助:“我只是发烧了,不是腿受伤了。”
“那我去准备晚餐,你马上过来吃饭。”
以往只要是任茴做饭,易凛肯定是自捧场的那个,不管食物再难吃,易凛每次都会把食物吃完。
哪怕这次他发着烧,居然孩子努力的往肚子里塞食物,任茴看不下去了,他抢了易凛的筷子。
“易凛,我想说其实你吃饱了就行了,不用每次都把我做的食物吃完,还有,我做的不好吃的话,你就不会要吃了,别勉强自己,我看着难受,不然你这样一直迁就我,我的厨艺是不可能再进步了。”
“好,我答应你。”
易凛吃完饭之后,任茴给他喂了药,催促着易凛快些睡觉。
而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不对劲,说不出是什么地方,就是频繁的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自从吃了药之后,任茴不放心易凛,便一直在易凛的身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