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的何莲看着脸色好多了,已经从刚开始被冻得发紫准逐渐红润起来,人坐在那里也不哆嗦了。
“你来我这不怕被任莱知道吗?”任茴就坐在对面。
“莱莱她不在家,走了好多天了,要到除夕才回来。”
任茴用今天刚买的茶叶和茶具在泡茶:“她出去打工了?”
“嗬,茴茴,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姐姐那个人,好吃懒做,怎么会去打工,她跟人出去玩了,我听说川海那边的人喜欢喝茶,你泡茶泡的好像很专业,可以给我一杯吗?”
“要等一会儿。”
她不专业,但在易有为那泡了那么久的茶怎么可能忘记。她现在的程度最多算是熟练。
“茴茴,你今年怎么回来了?”
“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而且我现在待的是我爸爸的家,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倒是你,要是担心我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生怕任莱找不到我?去川海市就算了,我这回了圳山市你还在我门口一坐就是一天。”
“茴茴,我在家也就是一个人,我就想过来看看你。”
“看完了,明天可以走了吧?”
任茴倒了半杯茶给何莲,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茴茴,你买这么多东西,过年不走了吗?”
“嗯,我跟易凛在这过年,我爸这里没人住,我总要帮他把对联贴上。”
何莲还要说什么,那边易凛在喊任茴过去吃饭,任茴把遥控器丢在了何莲的身边。
看着任茴欢快离去的背影,以及那边那个为女儿忙碌的易凛,她突然很欣慰,她的女儿找了个会疼人的男朋友。
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慢点吃,很久没看见你这么有食欲的吃东西了。”
“易凛,你说我这是不是好了?我回去不用看医生了吧?”
“再坚持去看几次好不好?要治疗就要治疗到底,要彻底好才可以停止。”
任茴撇撇嘴巴:“好吧,你这一次休假休这么久,回去会不会很忙?”
“不会,肯定要比在易家轻松许多,吃饭,吃完去睡觉,今天晚上我在你房间打地铺。”
“我怎么没想到,那你待会儿让她去我爸房间睡,我去给你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买床,反正回到川海之后我也忙,不想那么多了。”
“好,之前不是还着急要吃?”
任茴夹起一根黄花菜放到易凛嘴边:“那个阿姨给我的黄花菜真的好好吃。”
“那你明天去问问那个阿姨在哪买的,我去买些带回去。”
“嗯!”
第二天早上,何莲没走,还做了好多种早餐。
很多都是任茴记忆中的味道,因为何莲不在餐桌上,她遵循自己的意愿吃了很多。
最后一个生煎包夹杂着苦涩的味道,任茴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做的饭真的很符合我的胃口,特别是这个生煎包和这个小菜,小时候生病了,总能吃到这个,一吃到高兴的连病痛都忘记了,可是也很多年没吃了。”
易凛抽纸巾给任茴擦了擦嘴角:“瞧你吃的像只小花猫。”
饭后,任茴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何莲正坐在院子里剥花生,她回头看见任茴,任茴慌张的转向客厅的方向:“易凛,我去问那个阿姨黄花菜的事情。”
“等下。”
易凛把手套给任茴,然后把围巾在任茴的脖子上缠了几圈。
“去吧,早点回来,待会儿我们还要出去。”
“我走了。”
任茴穿的很多,棉衣的尺码又很大,配上脚上那双笨重的雪地靴,她跑起来特别像只熊,只能看出那两条纤细的腿。
“阿姨,任莱是不是又去赌了?”
剥花生的声音停止,何莲盯着花生米看了很久,沉默着,也很紧张。
“你怎么知道?”
“任莱去年在川海市见到我开口就要千万,我当时担心任茴的安全,就派人跟着她,然后就发现了,我给您那二百万也让她拿走了吗?”
“没有没有,这是以后要给茴茴置办嫁妆的,我谁都没说,藏得很好。”
“阿姨,她在家也赌吧?”
何莲唉声叹气:赌,我这个女儿让我操碎了心。”
“阿姨,你若是发现了地点,那就报警吧,被带走总比负债累累好,债台高筑,最后搞不好家破人亡。”
“有用吗?”
“当然,记住在场人多的时候报。”
“好,反正她现在也不可能悔悟,我肯定看不到她回头的那天,倒不如按照你说的去做。”
“王成山呢?”
“在外面打工帮莱莱还债,他一个月赚的还不够莱莱一晚上挥霍。”
“所以,阿姨,现在不是你心软的时候,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的话,只会越来越糟,我待会儿要和任茴出去,阿姨您剥花生吧。”
任茴车开到门口的时候,那几个阿姨牌都不打了,跟任茴说说笑笑。
“小青年,过来。”
易凛指了指自己,那大妈笑着说:“是你,茴茴男朋友不是?”
易凛走过去,一个阿姨给了他一把瓜子,另一个给了他一把南瓜子,有人给他橘子,有人给他开心果,他手里都拿不下。
“孩子是哪里人?”
“川海的。”
“那可是大城市啊。”
“是茴茴上学的那个城市吧。”
“咱茴茴这么好的姑娘,可要好好对待。”
“我看这孩子这么好,老任头肯定欢喜。”
“谁说不是,一表人才。”
……
晚上躺在新买的大床上,任茴舒服的滚了好几圈,别的家具都放在二楼的大厅通风,她之前躺的那张小床被易凛搬去了阁楼。
任茴打开电视,是本地电视台的方言新闻栏目。
“蛋羹要不要吃?”易凛从外面进来,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
闻到味道,任茴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快点。”
把蛋羹给了任茴之后,易凛对着电视一脸懵。
“要不要吃一口?”
任茴挖了一勺,她只是客气一下,那勺子是放在她的嘴边,明显不是让易凛吃的。
易凛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吃了那口蛋羹,她的唇上还残留他的温度。
“啊,你,有我的口水你还吃?”
“你的口水我吃的次数还少吗?”
“……”“易凛,你知道同性相斥吗?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和何苗为什么会不和了,你们根本就是一样的人。”
一言不合就突然开车,有的时候明明在讨论一些很正经的问题,何苗的车都能开到她脸上。
“我跟何苗是一样的人?哪里像了?我对待感情不认真?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任茴啧啧出声:“你这是不是叫不打自招?易凛,我好像没说你对感情不认真。”
“那我跟她哪里像了?”
“我要喝水。”
易凛很快就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而任茴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他们聊的话题。
“易凛,你听得懂吗?”这可是他们这儿的方言。
易凛坐到任茴的身边,颇为苦恼:“听不懂,不过今天那几个阿姨讲话还能听懂几句。”
“哦,我们这方言好多种,电视上这种是最难听懂的,说真的我都听不懂。”
易凛探了探任茴的额头。
“你是圳山人你听不懂圳山的方言?”
任茴刚挖起一口蛋羹,还没吃,又被易凛半路截了去。
她气鼓鼓的瞪着易凛:“我不是说了吗?这里方言好多种,最少有三种吧,我讲的是偏中间的那种,这个地方神奇吧?”
易凛稍有的举起了大拇指:“神奇,还吃吗?不吃我端出去。”
任茴护住碗立马又吃了一口,讲话含糊不清:“吃,你急什么?”
“你说我急什么?”
对上易凛的视线,任茴感觉脸疼,又有车从脸上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