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茴所见过的人中,被岁月遗忘的最狠的大概就是吴曼和易有为。
今天的易有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容光焕发,外表三十有余,他与易凛不同,易有为这个人在公共场合看起来总是笑嘻嘻的,但易凛没笑过。
可易有为比易凛可怕多了,他这种人大概就叫做笑面虎吧。
“爸,新婚快乐。”
易凛看向任茴,任茴努力挤出微笑:“叔叔,新婚快乐。”
可她脑子里还是控制不住地响起那天在茶馆的恐怖至极易有为,任茴没敢再看易有为第二眼,她的眼睛里彼时只装得下易凛。
“恭喜施小姐,你又如愿成为我的小妈。”
镜头下施雅的尴尬不过几秒,很快便消失不见,她维持着她公式化的微笑,端庄而不失优雅。
任茴可是见过施雅发疯的人,她佩服这对父亲的情绪管理。
“多谢,何其荣幸。”
“爸,小妈,不打扰你们招待宾客了,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语毕,见两人都没没有回应,易凛挽着任茴离开。
走了几步,任茴突然停下来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任茴蹙眉:“有人踩我裙子。”她刚刚迈出一大步露出了平底鞋,她立马又缩了回去。
易凛回头,易有为和谈笑风生的,看似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的手细心的落在任茴的腰侧:“没事了。”
“陈叔也来了?”任茴看见了,陈居生身边站了几个人,但没有一个是任茴眼熟的。
“你忘了他们上一次结婚,喜帖就是我送的?”
“没忘,那时候你也没忘记她。”
易凛轻吻在任茴的嘴角,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现在让我念念不忘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看见许斯尘了,你的朋友们都来了吗?”
“大概只有他一个,他和易有为有合作,饿了吗?”
任茴摇了摇头,手却下意识按在了肚子上。
“我带你去吃东西,呆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易凛给任茴夹了鸡肉和一些蔬菜,外配了一杯果汁,任茴吃饭的时候,他有切了一些牛排给任茴。
“你不吃吗?”
“怕下毒。”
任茴拒绝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望着易凛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失望。
“你……你拿我来试毒了?”任茴失望的将餐具放在一边,嘴里的东西令她犹豫不决。
但不过数十秒,敌不过这美味,有毒就有毒吧,不在乎这一口了。
“你相信了?”
“你骗我?”
“我的老婆怎么这么可爱?”
任茴拍开脸颊上的那只手:“你别碰我,你才可爱,人家说一个女生实在没有优点让人夸的时候,才会夸她可爱。”
“老婆,你说的人家是谁?乱讲,我老婆身上一大堆优点,讲一夜都讲不完。”
“……”“油嘴滑舌。”
“易少,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餐桌旁站着一个看着差不多四十多戴着眼镜的男人,任茴莫名的想到了一个词,斯文败类。
“这是我老婆。”
“易少结婚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到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
“等我老婆毕业,她现在才大二。”
易凛端起了香槟,轻而易举的挡住了眼镜男打量人任茴眼神。
“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易少我想跟你谈一些事情,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因为一直没有预约上,今天在这种场合谈公事确实不好。”
“你稍等。”
易凛丢下了眼镜男,没多久给任茴拿了一份水果甜点。
“吃完了就在这等我,不想讲话就不用讲,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感受你都不用去顾及,我马上过来。”
“没毒吧?”任茴小心谨慎的戳了戳了布丁。
易凛直接握着任茴的手,用她手中的餐具挖了一勺吃了下去?
“没毒,味道很不错。”
周围关注他们的视线不少,任茴推了易凛,今天那妆容遮住了她两颊的绯红。
没多久,任茴正百无聊赖的大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时,人群中出现了她最不想看见的身影,越来越近,后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听易凛今天跟客人们那么介绍你,他真的要娶你?”
任茴分得清场合,这样的场合什么事情不该做,她很清楚。
她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珍贵的红色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
“他去年就跟我求婚了,我答应了,这是他跟我求婚的戒指。”
“你想好要嫁给易凛?你家给易凛可是要叫我一声妈。”
“……”怎么?施雅只有这一个招数了吗?
“我是易凛他爸爸的妻子,也是易凛的前女友。”
任茴努力的保持着微笑:“我知道。”
“所以,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大多数婆媳都是不合的哦。”
“所以呢?”任茴反问。
“所以?你说呢,自己想想吧,好好珍惜,别还没嫁进门就让易凛甩了。”
所以,施雅是过来挑衅的?而且丝毫没有杀伤力。
任茴面带微笑的送走了施雅,她端起果汁轻抿着。
对有些人的恐惧不是没有理由的。
所幸,今晚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情。
时间到了下半夜,任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吐的天昏地暗。
易凛在一旁端着水,关切的问:“还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任茴无力的倒在床上,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晚上还没出电梯就被易凛按在电梯的角落里用力的吻,好在那个时间段已经很晚了,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
如果十分钟前不是她说自己不舒服的话,现在也不会结束。
任茴推开易凛的脸:“你走开,好烦啊。”
“那我不讲话,你跟我去医院。”
“不去,我没事,我好困,要睡觉。”
可躺倒之后,任茴却辗转难眠,例假好像很久没来了,不会真的让何苗的乌鸦嘴说中了吧。
于是第二天,易凛还没醒,任茴就偷偷溜去了楼上,被任茴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何苗趴在地板上睡了五分钟,才抓着凌乱的头发扑向任茴。
“干什么?一大早没有生活吗?”
“我例假两个月没来了。”
何苗终于把眼睛睁开了,脑子还没清醒:“什么啊?”
“你们搬来多久了?”
何苗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是泪水:“两个多月吧。”
任茴还记得何苗搬来的那天抱着一堆就要跟他们庆祝,任茴因为例假喝了一晚上的白开水。
“我说我例假两个多月没来了,何苗你听见了吗?”
何苗揉了揉眼睛,停顿了几秒之后,猛地站起来,手贴在任茴的小腹,欣喜若狂:“有了吗?男的女的?”
“……”
“呸,瞧我这脑子,怀多久了?”
“我希望我没怀孕,但是两个多月没来了,我有些慌。”
“不慌不慌,你等我穿衣服,我先陪你去药店。”
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站在药店门口,何苗盯着任茴奇特的样子:“要不你还是别跟我进去了,你跟我进去他们会报警的。”
任茴的口罩墨镜和帽子全部都是黑的,像个劫匪似的。
“……”“很奇怪吗?”
“这样吧,往南二十米有家银行,我带你去那里试试?你要是不被抓,我给你家孩子当保姆,端屎端尿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