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你骗人,我爸爸很爱我妈妈,我爸爸才不是我妈妈买来的。”
男人添油加醋:“你是你爸爸买来的。”
陈绝撅起了嘴巴,倔强的盯着男人。
“才不是!”
“不是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嘴硬?不愧是我外甥,你这臭脾气和萝萝一模一样。”
“你再这么没礼貌,我不理你了。”
陈绝刚要走,被那男人抓着肩膀轻轻松松的提到了面前。
“小兔崽子,这是我的地盘,轮得到你耍小脾气吗?叶萝萝到底在哪?我警告你,你这次如果还骗我,我就把陈无期也抓来,给你俩关这儿一辈子。”
陈绝嘶哑的声音越发崩溃:“我妈妈死了,我妈妈死了,我妈妈死了!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妈妈死了,我妈妈得了淋巴癌,我四岁的时候她就死了,没有叶萝萝了。”
“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诅咒自己妈妈死了很好玩吗?我也想我妈妈没死,可她就是死了,而且哪有你这么做人家舅舅的,你太可怕了。”
男人颤抖的双手放到背后,他转了过去,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他后脑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包,却仍旧是硬汉气息满满。
“萝仔,没事吧?”
陈绝扑进任茴的怀里,放声大哭,任茴还从来没见他哭过,这孩子一直都很乐观很勇敢,陈无期把他教育的很好。
“坏人,都是坏人,我不想理他了,我才没有舅舅,我妈妈是孤儿。”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醇厚的老酒一般。
“你没说错,叶萝萝是孤儿,我也是孤儿,我遇见叶萝萝的时候她还没你大,我把她捡回家,是我把她养大,结果你爸爸一出现,她就再也回过家,十年了,我叫许期,我是你的舅舅,今天你不认也得认。”
“我说许先生,你要想让萝仔认你这个舅舅,你大可以心平气和的跟他说,你这样把我们蒙晕带过来的方法真的很不可取。”
男人视线闪过任茴:“你到底是谁?你说他叫什么?他不是陈绝吗?陈无期给取的这叫什么破名字,他跟他老爹一样不会取名字。”
“他叫萝仔,叶萝萝的萝,其实我觉得你的名字也没好听到哪去。”
“……”“你这女人挺烦,你……”
陈绝再次展开双臂挡在任茴的面前:“我不许你欺负她,你这个坏人。”
“不是坏人,是舅舅!”
“我才不认你这个舅舅,我妈妈说她是孤儿,我没有舅舅。”
许期沉了沉气,他努力克制。
“我说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灭谁?”
“我叫陈绝!我的名字很好听,你的名字才是破名字。”
“……”“叶萝萝真的死了?”
陈绝无力的后退,再次抱住了任茴的脖子:“婶婶,他好过分,他到底要问多少遍?”
任茴瞪了那男人一眼,许期皱眉,眼睛眯在一起:“我没欺负小孩子,我就是问个问题,回答个问题还磨磨唧唧,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陈绝:“啊啊,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任茴作为一个旁观者,她能做的就是安慰陈绝,至于那边那位,她不觉得她可以反驳的了他。
“陈……外甥你起来,我相信你了,你愿意跟舅舅走吗?”
“不愿意!”
“不识相的,不想跟我走你也得走,你妈妈的名字还在我家户口簿上。”
“救命啊,有人抢小孩了!”
门被人打开,有人进来了:“期哥,陈居生来了。”
“你去找点零食给这小子吃,别让他俩跑了,我去会会陈居生。”
许期走了之后,陈绝立马跑到了床上,用毯子将自己蒙住。
任茴便坐在一旁,稍稍拉了一下毯子:“萝仔,睡觉的时候毯子不可以裹的太紧哦,不然容易窒息的,我就拉一下,给你透透气。”
“好,谢谢婶婶。”鼻音很重。综艺文学kanzngyi
“阿期,好久不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期再厌恶陈居生这个人,他还是礼貌的回握了陈居生的手。
“确实是好久没听陈生这么叫我,敢问陈生往日里如何叫陈无期?无期还是阿期?”
“说来挺巧,你和我儿子名字最后一个字都是期。”
许期哂笑:“对,你说的没错,要不是因为你儿子名字叫陈无期,我还不知道你陈居生居然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而且我也不至于损失一个妹妹,我可不太喜欢这种巧合哦。”
那年在海边,叶萝萝在沙滩玩,他在给叶萝萝处理作业,他写完作业之后才察觉到叶萝萝走远了,他找了一阵,听见叶萝萝在喊阿期。
等他找到叶萝萝的时候,她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说他叫陈无期,他说大家都叫他阿期。
后来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个阿期就带着他妹妹私奔了,他找了这么多年,找到的只有叶萝萝已经死了五年的噩耗。
“巧合是不可避免的。”
“陈生,你大半夜的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我很清楚,无非就是想要带我那外甥走,但我告诉你,不可能,你阻挠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找到了,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我要这个孩子,叶萝萝已经死在你们手里了,这个孩子我必须带走。”
陈居生仍旧是摆着一副笑脸:“叶萝萝死于淋巴癌,他是我儿子的妻子,我们谁都没有亏待她,只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想不到陈生来内地这么多年没白来,这讲话成语什么的一套一套。”
“川海市就是我的家。”
“醒醒吧,陈生,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夜很深了,我要休息了,这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陈居生向前两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阿期你和我儿子同岁。”
“是,又怎样?易有为比你还小,上次放出来的照片,看着都七老八十了,陈生,回家好好歇息吧,年纪大了就别折腾自己了,你早就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陈居生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终于不屑再伪装自己了。
“这里是川海,这人带不带的走可由不得你。”
“陈生你这么聪明的人,你说我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来这送死吗?”
许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他要去看看那个小兔崽子。
“那你抓任茴做什么?你把任茴放了。”
“你说的是那个挺漂亮的女人吗?眼睛圆圆的那个?”
“是。”
许期转过来,“我刚刚问她是谁,她没讲,她谁啊?”
“易凛老婆。”
许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动作缓慢,话语也轻飘飘的:“陈生放心,我这就让人放了她,你正好把人带回去吧,省的我送,真困呐。”
任茴被两人抓着要离去的时候,陈绝张开双手挡在门口,下场就是被许期像是提垃圾袋一样轻轻松松的提到一边。
“小兔崽子,还挺有担当,我只是放了她,你爷爷来接她了,你也想走吗?”
“你放我走吗?”
“当然不放了。”
“你废话真多。”
“哎,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讲话呢?这就是陈无期教出来的好儿子吗?”
陈绝上前一口咬住了许期的手指,后者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哪怕陈绝加大了力气。
“小兔崽子,你今天要是把能我这根手指给我咬下去,我就放你走。”
陈绝用了彼时能用的最大的力气。
“嘿,你小子动真格的?我是你舅舅,你这小屁孩!”
陈绝被推开,他跑到水槽边吐了一口血水,回头态度依旧强硬:“你才不是我舅舅,你是坏人!天底下最坏的坏人。”
“对,叶萝萝就是我养的小坏人。”
“我不许你说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