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做什么检查？小丫头你别闹了行吗？”

“我可没闹，你这么关心我，我自然要关心你了。你的表现就是有病，你说万一你哪天病发了找不到家怎么办？你家就你一个人，就算你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失踪了，那这样就很危险了。你想想你身价上亿结果因为老年痴呆症什么都不记得了从而做了一个流浪汉，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垃圾桶做厨房，你这辈子太不值了，听我的，早发现早治疗。”

许期扶额，灵秋话题转变的太快，成功的帮他压住了一些想说的话语。

“我很清楚我没病，还有你说的这种病不能被治愈。”

“有没有病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就算不能治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等你做完手术你陪我去。”

灵秋的双手无力的垂回身侧，十指缓缓的握成了拳头，她慌乱的往里面走去：“我才不要陪你去呢，万一人家误会你是我男朋友，说我男朋友得了老年痴呆症，我多丢人！我是很要面子的好吗？”

“这里是市，你怕别人误会吗？”

“不怕，现在除了死我什么都不怕。”

许期圈住灵秋的肩头将灵秋拥入怀中，他悄悄的吻了吻她的发顶，温度在两人之间流转，谁也不愿意讲那煞风景的话。

“你不会死，你不会有事，你过几年不是还要生孩子吗？”

“对，如果我还活着我肯定要生孩子，小孩子多可爱，是你这种人这辈子都不会懂的啦。”

“那就好好活着，老人家都喜欢孩子，你有了孩子你爸爸妈妈肯定会很高兴。”

许期的手悄无声息的从灵秋的肩头转移至她的耳侧，他盖住了她的左耳，在她的右耳边轻声说道：“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能是你孩子的爸爸。”

“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听见什么了？”

灵秋一脸茫然：“什么都没听见，不过我好像看见你讲话了，你嘴巴动了吗？你是不是骂我了？”

“你看错了。”

语毕，两人分开，灵秋也将手放回身侧，“许期，你去工作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不想我在这里？”从他进来坐下没多久，灵秋就让他离开，这一次的语气所表达的意思更加明显。

“一点都不想，你这些天没来我习惯了，多你一个人好别扭，你还是走吧。”

“不想看见我？”

灵秋摇了摇头，而后立马又点了点头，为了增加真实性，她还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对，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你在这不走我必须要说。我现在看见你就烦，你能别在这里影响我的心情吗？”

“好，我走，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你很希望我有事吗？你忙你的去吧，别耽误了你的工作，嗯……我明天手术，你明天再来吧。”

许期就这么被灵秋赶走了。

深夜，灵秋走进卫生间，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瞬间被自己现在的样子丑哭了。

她这段时间根本就休息不好，因这苍白的脸色将她黑眼圈衬托的更加明显，尤其是现在头发没了，光秃秃的脑袋让她不想再多看自己一秒。

还好她今天把许期赶走了，不然被许期看见了真的很影响她的形象。

但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了，她让许期在手术室外等她，结果他直接来病房了，灵秋当时在洗脸，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许期的脸，这一刻的灵秋想挖坑钻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

“卫生间门没关，原来你脑袋这么大。”

“啊啊啊，你出去，你剃光头你脑袋肯定比我还大，不许看，哎呀你讨厌死了，不许看。”

许期不仅看了，还给她拍了张照片，灵秋不允许这样的黑历史流传出去。

“许期，你删了，你快点删了！”

“等你出来你自己删。”

“……”灵秋知道许期在给她打气。

“就算我出不来了，你一定要删掉，听见了没有？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我就更不能删了。”

“许期，你什么意思？许期你别走，许期！”

许期去哪了，灵秋也不知道。

但在她被推进手术室之前她看见了许期，许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她充满了希望。

灵秋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和妈妈等在手术室外面，长椅对面的大屏幕上灵某后面写着手术已经完成，她扶着妈妈跑到手术室门口，爸爸很快推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她和妈妈拥抱着彼此喜极而泣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身体很疼，尤其是腰部。

她疼的满头都是汗，她想大声喊出来，却怎么都喊不出来，画面一转她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耳边是一阵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恭喜许太太，喜得千金。”

孩子？灵秋忍着全身的疼痛费力的起身想要去看看她的孩子长什么样子，可那疼痛让她快要支撑不住。

她终于看到了，但看到的不是孩子，而是许期。他眉头紧蹙，灵秋很想伸手去抚平许期的眉头，但疼痛让她无能为力。

“你终于醒了，医生在给你做穿刺，别动。”

“可是我好疼，我……”她怎么了？她怎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是她讲话的声音太小了吗？

她张开嘴巴大喊：“许期！”然而还是没有声音。

她的耳朵没有问题，她明明听见许期讲话的声音，是她不能讲话了吗？

蜷缩在那里的灵秋费力的伸出手，许期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他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暖让灵秋忍着疼痛闭上了眼睛，她还活着，但不太好。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灵秋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许期，这曾经是她多少个日日夜夜梦寐以求的画面。

“饿不饿？我去拿汤给你喝。”

“我为什么不能讲话了？”讲完了，灵秋才发现她讲话根本就没有声音，许期怎么会知道她在讲什么，她挫败，“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慢些我就能看懂。”

“真的吗？”

“真的。”

灵秋的绝望终于消失了一些，在这里她只要跟许期交流就好了。

许期站起来给灵秋整理一下被子，正要走，被灵秋抓住了衣服。

“我去拿汤来给喝，很快就好，乖。”

灵秋松开了许期，目送着许期离开，他的背影便是她的彼岸。

她又想起了那个梦，梦中爸爸手术成功了，梦中她生了一个小女孩，那都是她术前所期待的，在梦中实现了。而今她手术成功了，那这个梦变成现实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许期的汤拿过来了，灵秋想要伸手去接勺子，她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眸色深重的盯着右臂，她不甘心，她又试着想要抬起腿。

然而……无能为力。

许期发现了她的异常，他站起来，停在她的上方三十厘米的地方注视着她的唇，他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要她怎么说？彼时的灵秋觉得天塌了，她成了一个废人了吗？不仅讲不出声音来，甚至这四肢只有左臂能灵活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