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房的江孝则是看着现下的情形,有些慌张。
若是真的是江雪雅叫使手下人故意谋害江玥,那此事,便不同了。
大房真的计较起来,只怕二房难以给出了法。
林婶娘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眼角的幸灾乐祸藏也藏不住,她一向厌恶薛婶娘,如今看她这副落魄凄惨的模样,心中只觉得痛快无比。
江义突然开口,“即是如此,昨日你为何闭口不言此事,昨日你便大可言明,为何扣着红柳生等到了今日。“
江义发了问。
薛婶娘被一言点醒。
“对,必然是你差使你手下人扣住了红柳严刑逼供,屈打成招,要么就是给了红柳什么好处,让她指证主子,将谋害姐妹的污名扣到我雅儿的头上。”
江玥不急不慢。
“我早知二叔跟二婶可能有此疑惑,为了公允免生怀疑,所以昨日叫去抓红柳的厮皆是三房的人,负责看管了一夜的也都是三房的人,总不能,二叔二婶怀疑三叔三婶跟侄女一起栽赃。”
江孝跟林婶娘此时倒是懵了。
昨夜倒是有个厮跟林婶娘过了江玥扣了一个人在她们院子里。
林婶娘只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到了江玥,所以罚了一罚,昨日江雪雅意外溺毙,祠堂又发大火,林婶娘险些都将此事给忘了,不料,这江玥竟是扔了个大麻烦给了三房。
江孝低声询问,“可有此事。”
林婶娘点零头,继而又赶紧摇了摇头。
“昨日有下人来,我只以为是我们院里哪个丫头冲撞了姐被罚,不知道是红柳阿,更不知道这档子事。”
“糊涂。”
江孝声言道。
林婶娘则是心中委屈,若是知道这个丫鬟是红柳,又牵扯到这些事情,她是断断不会让红柳在三房那边呆了一夜了。
现下,这趟浑水三房是不想淌也横插了一脚不清楚了。
江义一时语塞。
此事,连三房也扯了进来,如此,倒是叫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芍药迈着快步进了屋,“老夫人,姐,红柳带到了,从三房那边带过来的,是三房的看守了红柳一夜,并无旁人接触。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人讶异。
连江玥都暗暗吃了一惊。
事情脱离了她的规划之外。
红柳一进门就扑在了江老夫饶脚下,大声哭喊,“老夫人救命,三爷要杀我灭口。”
江老夫人愣了。
江孝愣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一脸惊异。
“这,是怎么回事。”江老夫人看似在问红柳,实际上看了一眼江孝,江孝也是一脸茫然,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接下来红柳一句话平地一声雷。
的屋子,直接被这一句话惊得寂静无声。
“雅儿姐是三爷和薛婶娘私通所生,三爷担心此事泄露,要将我灭口。”
寂静。
震惊。
慌张。
一屋子里各人情绪各异。
“你什么。”林婶娘有些发懵。
“你在胡袄些什么,你,你三爷跟,跟二嫂……”林婶娘看了一眼江孝,脸上表情有些僵硬。
江孝跟薛婶娘都被此一言惊住。
“贱婢,胡言乱语,再多一句,拖下去打死。”
薛婶娘有些慌张,怒斥了一句。
她发髻早已凌乱不堪,几缕碎发落在额前,额头冒着涔涔的细汗,神色掩饰不住地慌张。
而江孝。
则是如遭雷击,直接僵在帘场。
“老夫人,我的句句属实,当年薛婶娘婚前失贞,嫁给二爷时已经怀了三爷的骨血,为了瞒过海,明明是十月怀胎足月生产,偏偏做了个七月不到就早产的假象。当年接生的婆母正好是红柳的干娘,老夫人招来一问便知。”
红柳跪在老夫人跟前,抖得像个筛糠一样。
但字字得掷地有声。
江孝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薛婶娘连头也不敢抬。
她和江孝这段情。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知晓。
她,此刻,全身僵直。
而江义,震惊之情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多。
他的夫人,跟他的二弟有私情?
江义当下第一反应是不信的,可内心又惊惧和怀疑齐齐涌起。
此刻。
江玥却先开了口。
“此事存疑,若是此事为真,你三叔要灭口,为何你当下毫发无伤在此。”
“时隔多年,仅凭一个老妇之言,就要认下通奸大罪绝无可能。”
“你是二房丫头,就算此事为真,为何会指认主母。”
江老夫人也偏了偏头。
“玥儿得有理,你没有明凭实证,如何敢出此诽谤之言。”
听闻此言。
薛婶娘方敢抬了抬头。
她一时有些迷惑,江玥,为何会帮她话。
江玥余光瞥见了薛婶娘的心翼翼姿态。
意外之喜。
三叔跟薛婶娘私通一事前世她是知道的。
不过,那是后来入朝的事情了。
为了掰倒二房跟三房,她多番查证查到了此事。
巧妙地利用了此事让二房跟三房内讧,江义为了名声将此事掩盖了下来。
但从那时起,二三房便形同陌路了。
也给了江玥后来将他们分别击破的机会。
现下,虽然江玥对红柳心有怀疑。
但是这上掉下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有言道,敌饶敌人,就是朋友。
当下,二三房决裂一事,就让她来推动一把。
她明面上此刻是在为薛婶娘开脱,可是实际上,她是要坐实薛婶娘的罪名。
这一层,旁人不知晓。
可江玥觉得,红柳明白。
不知为何,江玥直觉觉得红柳貌似并不是那么简单。
红柳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大家倒抽了一口冷气。
袖子底下,白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布满红点。
仔细一看,都是渗血的孔,更是触目惊心。
“这是,针刑。”江老夫人先开了口。
毕竟是在这宅子里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了。
对于这些内宅手段,老夫人比谁都知晓。
内宅之中,不像外头衙门大堂可以直接打棍子上枷锁严刑逼供。
所以内宅妇人自己想了几种阴毒方法,针刑就是其中一种。
扎在皮肉处,既不会流太多血被人知晓,又足以令人痛苦难当,什么事都妥妥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