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从袖口直接抽出了刚才一直握着的匕首。
影月下意识反应,伸手抓住了江玥握匕首的右手腕,生怕她山了萧夏羽。
“倒还真是个忠仆。”江玥先是微楞,继而明白了影月的意思之后笑了笑,“燕王殿下有个好手下,可惜了,我们将军府,怎么就没有这种身手敏捷的女暗卫呢。”
“放开她,她是要给你引蛊。”
萧夏羽看了一眼江玥,表情有些戏谑,“怎么,还是跟上次一样,要准备那些毒蝎子毒蜘蛛什么的吗,还有处子之血要不要,需要的话,本王倒是可以牺牲一下。”
芍药,影月的表情有点僵硬。
江玥头上亦是一头黑线。
“不必了,此蛊并没有像殿下所中之蛊那么难解,稍等片刻就好。”
江玥手起刀落,拿起匕首在影月的手腕处就是一刀割下,影月坐如老松,没有片刻动弹惊慌,倒是芍药,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芍药,拿盏油灯过来。”
闻言芍药立即拿了盏油灯过来,江玥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包,拆开药包倒了一点药粉在油灯之上,顿时,屋内燃起一丝异香。
江玥拉过影月的手,手腕处靠近油灯,影月感到手腕处有灼烧的痛楚,可是依然强忍了下来,不动声色。
江玥笑了笑,“你倒是个心性坚韧的姑娘。”
萧夏羽眼神狐疑地看了一下江玥,这一副莫名奇妙装老成的模样,是怎么来的,影月还比江玥大上个好几岁,好意思叫人家姑娘。
此时,黑线开始有了剧烈的起伏,蛊虫从影月的接近肩头处,一直蠕动着迅速爬到了手腕的伤口处,从手腕涔涔流出的鲜血里,冒出了一个黑色的头。
不过一瞬,黑蛊虫就从手腕处爬了出来,掉落到了油灯里,火苗吞噬了黑蛊虫,虫子剧烈挣扎了一下,便被烧死落在油灯里再不动弹。
萧夏羽看得头皮发麻,对于这种虫子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接着江玥便在药材铺里就地取材,取了一些止血的药粉给影月涂了上去,用纱布细细包好,手法娴熟,让人觉得是平日里早就做惯了一样。
萧夏羽上次已经被江玥治过了一次,现在看只觉得稀松平常。
而影月则不是,她脸上微微诧异,在江府好歹也是潜伏了两三年,竟从来不知道,将军的姐还有这般医术,叫她琢磨不透。
然而暗卫的多年训练让她依旧面不改色,也没有开口询问。
包扎好了伤口后,影月恭恭敬敬地向江玥行了个礼,“多谢玥姐。”
“无需多礼,到底,这个蛊也是我下的,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罢了。”
萧夏羽一个眼神看向影月,影月微微点头。
确认影月蛊已解,身体没有异样之后,萧夏羽又换上了一副嬉笑平常的模样。
“刚才烧的是什么东西,怪香的,该不是你们女子的什么脂粉吧!”
江玥将剩下的药粉又包了包藏入了怀郑
“刚才燃的是生犀粉。”
“生犀粉。”萧夏羽重复地念了一遍,突然眼色闪过一丝狡猾的意味,“我可是听过一句传言,不知当不当,玥姐可要听一听。”
江玥看了一眼萧夏羽,摸不透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若是我不当殿下也是要的,既然如此,那便吧。”
萧夏羽声音忽然放低,难得语气认真地,“我曾听闻一位江湖术士过,生犀粉,燃之有异香,衣带沾之,可与鬼神通。”
江玥听了,面色如常,连一丝惧怕之意也无。
倒是芍药,听了吓得抖了抖,立刻抓住了江玥的手臂,哆哆嗦嗦地,“该不是,会,会撞鬼吧。”
而影月则是看着她的主子,面露无奈。
江玥安抚地拍了拍芍药的手背,“鬼神之向来都是无稽之谈。我从来只信命在自己手里,人定胜,相信,殿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萧夏羽往后靠了靠,右手耷拉在了木椅扶手上,没吓到江玥,他顿然觉得有些无趣。
“那是自然,这种骗骗孩的话,本王自然是不会信的。”
此时,影月突然抽出了怀中的匕首,握住炼柄。
“有人。”
萧夏羽也坐正了起来,一扫刚才的慵懒之态。
“屋顶,门外都有,脚步轻微稳健,不细听难以察觉,看来来的都是练家子,估摸着,十数人左右。”萧夏羽冷静地。
“主子先撤,我留下来断后。”
“我带江玥先走,你拖住片刻即退,不要恋战。“
话音刚落,屋顶的瓦片,跟药材铺的大门同时被人踹开,七八个带着鬼面具的黑衣人一拥而入,个个举剑都是劈杀之势。
江玥一把拉过芍药往后急急退了两步,躲过了一个从屋顶纵身跳下的鬼面具的大刀一劈。
萧夏羽往鬼面具的心口狠踹一脚,踹得他往后重重倒下。
“燕王得没错,鬼真的出来了,姐,怎么办。”芍药吓得顿时哭腔。
“走。”萧夏羽一把拉过江玥的手腕。
“还有我的侍女,要走一起。”江玥拽住了芍药的手。
“磨叽,好。”萧夏羽一脸踢倒了几个鬼面具,护着江玥跟芍药迅速冲到了后门处。
“马车在后门。”江玥拉住芍药先从后门跑了出去,抛下了这么一句。
萧夏羽看着跑得比兔子都快的两人,心里头嘟囔了一句,没良心。
冲出后门后,几个鬼面具追这萧夏羽出来。
后门街道处,江玥已经握住了缰绳,坐在了马车前面。
向萧夏羽伸了伸手,“上来。”
此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授受不亲了,萧夏羽直接握住江玥的手,纵身跃上马。
“驾。”江玥一声呼喝,马车飞奔了起来。
几个鬼面具在后面追了好一会,无奈马比人快,渐渐地被远远抛在了后头,看不见踪影。
江玥一直驾着马车跑出了十多里路,确认那些人再也追赶不上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掀开了马车的幕帘,芍药坐在里面,脸吓成了青白色,窝在马车一角,双手环抱着自己,全身上下抖得像筛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