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傅县。
孔家家主同众多族人跪在地,小心又惶恐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整个孔府都被重兵包围着,伫立着无数侍卫。
那年轻人穿着一身紫色直裰锦衣,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威严。
“你们就是圣人的后裔?孤还以为长得肥头大耳,没想到却让孤意外,长得还挺....正直的,颇有..君子之姿。”
江风走进这孔家大门,看到孔家内府十足气派又清秀碧绿,然后又瞄了他们一眼。
“王见笑了,比起王,草民等更像是山野之人。”
面对江风话中暗里的讽刺,孔家家主拱手跪拜道。
他们孔家没有得到江风的册封,可不敢自称臣。
江风不由一笑道:“尔等可是圣人之后,血脉榮贵,岂能用山野自据?莫要辱了圣人。”
孔家家主听到江风的话,不由暗暗叫苦。
这位年轻的君王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讽刺。
早就听闻这位君王曾多次公然训斥士子。
说士子无家无国,又想要虚名,又贪生怕死,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圣人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这么公开的斥责,已经是非常严重了。
这代表着这位君王对天下士子非常不满了。
并且这位君王在拿起大刀,说明已经很是痛恨了。
他搞不明白,这样做,对这位君王有什么好处。
这是逼天下士子去对立面啊。
还想不想要成为天下万民的君父了。
孔家家主觉得这位君王太年轻了,真的是太年轻了!
当然,他这话可不敢说出来。
这位君王已经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王乃是紫薇转世,我等对比王就宛如天的繁星跟日月有着云泥之别。”孔家家主拍着马屁说道。
“紫薇转世?”
江风听到都忍不住大笑一声道:“你们可真是会说话!你们不是很想孤败亡的吗?还敢说孤是紫薇转世。”
这话让孔家家主脸色大变,急忙磕头道:“王,草民万万没有此想法。王一手掀翻胡虏天下,惊天动地,乃天人,这天下迟早都是王的,王岂会败亡?”
“孤杀戮天下士子,士子怨孤至极,古人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士子就是这天下大道啊。”江风似乎极为感叹的样子。
“额。”
孔家家主说不出话来,主要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不如宽以待人,礼贤下士,定然能得天下士子谅解。”孔家家主咬咬牙道:“王下罪己诏,必然让天下士子刮目相看。”
他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有几分聪明才智。
下罪己诏确实能让天下士子重新开始审视江风,但也会让天下人讥讽。
以前那么牛。
现在知道错了啊。
要是夺了天下还好,这罪己诏能被士子捧天。
可要是没有,就算到了后世,后世也会看不起江风的。
不过让江风下罪己诏,这孔家家主也真会说。
他敢对士子下手,就已经断了士子这条路了。
这孔家是不是好日子过到头了,要找屎了。
“大胆!”
江风瞬间风雨变色,怒斥道:“尔等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世只有臣子向君父认错的,哪有君父向臣子认错的?你身为圣人后裔,天下士子的旗杆,你都无君无父,更何况天下士子?”
“来啊,拖出去砍了。”
“喏。”
两名侍卫没有犹豫,直接前将孔家家主拖走。
孔家家主吓得肝胆俱裂,拼命挣扎道:“王饶命啊,草民说错话了,是草民错了,请王饶命,饶命。”
江风突然的变脸,也把孔家族人吓得仓惶磕头,哭声不断。
“王饶命。”
“王饶命。”
“.....”
江风冷漠道:“自宋以来,尔等深受君王器重,念圣人之后,故而给此爵位,享君王之恩,百姓之泽。可你们身为圣人后裔,却毫无圣人后裔之骨,宋亡降元,明亡降胡,皆都做那胡虏之臣,你们有何等脸面见圣人?”
“看看你们这些光头。”
说罢,江风一把把他们帽子摘了,丢在地怒道:“想想曾经你们那条小辫子。”
“不要跟孤说,人人曾经都有!你们是依靠祖荣光,享受恩泽,竟然享受恩泽,那必然要承担其责任,不能尽享荣华而不胆其责。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不要以为是祖荣光,这天下万民那个炎黄后裔?谁比谁尊贵?!凭什么你们要坐在这里尊享服侍,坐拥几十万亩田地?而外面的老百姓为奴为卑,吃不饱饭?”
“纵观过去,可曾做过于汉家有利的东西?圣人固然功在千秋,可尔等罪在万世。”
在知道孔府拥有二十万亩良田的时候,江风是震惊的不得了的。
二十万亩,那是个什么概念。
还是良田。
这特么曲傅县是孔家的吧。
出生在这里的平民百姓直接倒了八辈子的霉。
要知道,平民老百姓的限制很严重的,绝大部分几乎一生都难以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
这就意味着平民老百姓出生就要为孔家世世代代做细佣。
他们只差了一个奴籍的身份了。
再想想孔家所做的事情。
历朝历代这么厚待,最后干得都是什么事。
要是自家汉家也就罢了。
可向胡虏也一样。
贪生怕死,人之长情。
可是,其他人可以贪生怕死,唯独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我听闻孔家现有两支宗脉,自南宋过后分为两脉,为北宗南宗,南宗有气节,而北宗就是你等,毫无气节,毫无圣人后裔担当。”
江风看着他们目光越来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