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婚礼酒店的安满满,快速的买了最近一趟回家的高铁票,急匆匆的赶回宿舍收拾换洗衣物,装进行李箱,然后又急匆匆的赶去高铁站···
在高铁上,安满满一幕一幕的回想着,电话里弟弟对自己说的话。
“姐,爸车祸了,现在正在市第一医院抢救···”
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内心慌乱无助。
就算父亲不遵从安满满的意愿给强行安排相亲,就算安满满现在和父亲的关系有点僵硬,但安满满心里知道,那个正在抢救的人,依然是那个生她养她的父亲,她不想父亲有什么事情,她又担心又害怕,眼眶几度湿润,最后又被安满满自己给强行忍住,她不想让周围的人发现她哭了。
······
莲花市和洛州市分属不同省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的安满满,辗转高铁和中巴车,终于6个多小时才回到了[莲花市]。
······
安满满拖着沉重的行李和心情,走向医院,刚到急诊大楼门口,就看到母亲和弟弟在等候她,望眼欲穿的母亲看到安满满的那一刻哭的出来,而第二次看到母亲哭的安满满,情绪也紧绷到了极致,眼泪无声的滑落,鼻子酸酸的,空气那么困难···
“我每次都会叮嘱你爸小心点,小心点,谁知道这次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母亲握着安满满的手一边哭,一边说。
在一旁早已哭红眼的弟弟安麒麟接过话题:
“爸今天中午外出进货,接过撞伤了对面一辆失控的货车,这才受伤的,由于脑部受伤比较严重,医生还在手术中,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此时,安满满一手被母亲紧紧的握着,一手时不时的捂着早已哭的鼻塞的鼻子,又时不时的擦了擦早已被泪水模糊的眼睛。
看着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憔悴的母亲,本说不出话来的安满满,沉沉的深呼吸了一下,借着自己内心发出的“要振作,要坚强”的心里暗示,缓缓的对着母亲说了一句:
“妈,没事!有我在呢···”
看着姐姐的安麒麟,也跟着说了一句:
“姐!我们一起去手术室门口等爸出来···”
······
安满满和弟弟安麒麟两人一人一旁,扶着母亲,一行三人,来到手术室门口。
看着手术室上写着“抢救中”,这三个字让安满满心里倍感沉重,她再次努力克制自己不往最坏的结果想,她只是希望父亲可以好好的,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愿意接受。
······
在手术室门口等候的安满满,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仿佛已经被定格。
这时候,已经平静下来但依然握着安满满手的母亲,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安满满说:
“满满啊,你还没吃晚饭的吧?”
安满满看着一脸焦虑又一脸慈爱的母亲:
“你和弟弟吃过了吗?”
弟弟接过话题:
“刚才爸在手术,我带着妈随便吃了一点···”
“你爸还没出来,你抓紧去吃一点吧,妈和麒麟在这里等。”
“不用了,我不饿。”
“你去吃一点,别饿坏了身子。”
“要不,姐我给你去买点吧···”
·····
母亲和弟弟正催促着安满满去随便吃点,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主刀医生走出来,背后是护工推着病床,病床上躺着父亲,父亲头上绑着纱布,头发早已乱遭不堪,不少头发上还夹杂着已经干掉的血迹,凝固成一团一团···
父亲的头顶上一块被剃光头发的地方,插着管子,管子里稀稀疏疏的往外渗着血···
父亲的手上也都插着管子,病床外侧悬挂的铁钢上,输液器里的液体正在一滴一滴紧凑的往下掉,然后流进父亲的身体里···
父亲的脸上罩着氧气罩,全身身上布满各种心电图的引线,旁边还有一个护士推车各种机器,机器上方动态的显示着线条,还有一些数据在跳动····
父亲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但依稀可见脸颊和四肢还有一些皮外伤和浮肿···
此刻,他正安然的沉睡着,似乎并不知道已经发生的一切事情···
·····
看到这一幕的母亲松开安满满的手,扶助父亲的病床又开始抽泣起来,而弟弟安麒麟则陪在身旁。
“谁是病人家属?”
安满满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回复医生:
“我就是。”
“那我一会和你交代一下···”
医生示意护士先带病人回去重症监护室,而安满满也嘱咐弟弟带着母亲,先跟父亲去重症监护室,而她则跟着医生走开了。
······
“病人脑部受到强烈撞击,刚做了开颅手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不确定是否已经排清颅内淤血,所以家属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另外,病人这段时间只能输液,禁止进食······”
医生嘱咐完安满满后,便让安满满去办住院手续,预先支付住院费用了。
······
父亲在重症监护室里,需要全天24小时照顾,安满满向公司请了假,并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定了房间,把母亲安顿好。
第一天守夜,母亲执意要留下,最后还是被安满满连哄带骗的让弟弟给带去了酒店,说医院有她来照料就行。
安满满知道母亲年纪也大了,身体没有以前硬朗,她怕父亲还没有好,母亲就累出毛病了,所以嘱咐母亲休息。
并和弟弟达成了共识:医院里由她们姐弟两轮流照顾。
······
白天主要由弟弟照看,母亲也会过来帮着擦洗父亲的身子,给父亲换衣物,而安满满则在旁边的家属床小睡一会。
遇上医生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安满满又得起来和医生沟通交流···
由于这次交通事故,是肇事方的责任,对方司机也同样受了重伤,交警和保险公司已经介入,所以,安满满还要处理父亲这次车祸事故的定责以及赔偿事宜···
跑出跑进的安满满,能躺下来休息一会的功夫都不带整数。
······
到了晚上,安满满让弟弟先陪母亲回去酒店,让弟弟照顾好母亲,而她则单独留在医院里,守在父亲的床前,不敢离开,输液没了得赶紧呼叫护士换新的;父亲嘴唇干了,又用棉签沾水帮父亲滋润···
安满满没日没夜的在医院里,刷牙洗脸吃饭都是在医院,隔一天才去酒店洗漱换衣服。
母亲看到辛劳奔波的安满满满是心疼:
“满满,你先回去上班吧,你爸这边我来照顾···”
“妈,不着急,我等爸身体好一点再回去···”
······
头两天,父亲多半睡着,偶尔醒一会,但意识并不清醒,但眼角在手术后第二天开始水肿,接着两天都没有好转,医生来查房时,让安满满密切注意。
看着一直不消肿的父亲,安满满着急来找医生:
“医生,你要不要再检查诊断一下,为什么我父亲的眼角一直不能消肿?”
恰好,医生之间也为这事沟通,想要找安满满,于是便直接对安满满说:
“我们几个医生会诊过了,你父亲安文强的眼角一直没有消肿的原因,我们怀疑是手术后留下的血管阻塞···”
安满满一听,手术还有后遗症没有处理,顿时紧张了,慌忙问:
“那这个有什么办法处理吗?”
医生们用一贯淡定沉着的表情回复安满满:
“这个血管阻塞如果一开始能自己通,那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我们观察了2天,发现患者水肿处并没有打通的迹象,我们考虑到这个血管阻塞在患者的眼角周围,如果长时间阻塞,对视力容易造成影响···”
“怎么个影响法?”
“严重的话会失明,但轻的话会视力低下,所以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们会诊后,建议患者再次进行眼角手术,解决血管阻塞的问题···”
“那这个手术会有什么危险吗?”
“这个你放心,我们已经会诊过了,如果长时间血管堵塞,反而对患者不利,所以我们建议尽快手术,你可以先和家人沟通商量一下,尽快做决定,我们好安排···”
·····
安满满想着:父亲旧伤还未愈,却又要二次开刀,再一次拖着沉重的步伐的安满满走回了重症监护室,看到弟弟安麒麟和母亲都在,或许是这一段时间的奔波疲惫,或许是情绪早已麻木,安满满的内心虽然沉重,但已然平静。
她走到父亲的床前,看着睡着的父亲,以及父亲眼角那已经完全看不到父亲原有眼眸的水肿区,缓缓的说出:
“妈,爸的水肿一直没有消除,医生说是血管堵塞无法自然通顺,所以建议手术···”
母亲在一旁也很安静,没有说话。
而弟弟则说了一句:
“因为血管堵塞如果不自然通顺的话,爸的眼睛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此时,母亲看了一眼安麒麟,并拉了拉他的衣角,缓缓的说了一句:
“麒麟啊,你姐已经和医生交流过了,那就听医生的吧。”
“妈,我尽快通知医生给爸做第二次手术。”
“好。”
·····
“为什么又要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