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四日。
近几日天气不算好。
郾城的上空,漂浮一片阴霾。
乌云之下,空气都变得有些沉闷。
街上的路人,似乎少了一部分。
为何?
短短四日,郾城地方势力,私下里发生了两次纠纷。
算不上大规模的争斗,可饶是如此,遭殃的往往是看戏的路人,好几个忍不住好奇心看戏的路人,全被重伤在地。
那些帮派成员打红了眼,哪有什么白衣胜雪的比武,全是见人就打,看戏之人连跑都来不及跑,便被乱拳打翻在地。
看戏,也得有本钱看才行。
好在他们争斗,没闹出人命来,也只是拳脚相交。
护城队强制下令,若再发生斗殴,便将造次者抓入黑牢,双方势力才收敛了丝丝怒火。
原以为这件事,告了一段落。
耳后,更加骇人的一事,由此来了...
晚,子时。
郾城的人儿,已全部回到自家屋舍。
近几日的斗殴,让许多百姓不敢深夜在外,整个郾城深夜,就剩下寥寥几人。
要么,就是护城队执勤的卫兵,要么,便是刚一番风云醉酒后的地方势力人士,可偏偏还有一道身影,从城西侧的黑暗巷道中,站起了身来。
鬼怪面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矫健的身法,轻松攀爬上大院外的围墙。
在那些值守大汉们最疲倦的时刻,傅凌天顺利潜入天蛇会,二把手的大院中。
大院内,没有所谓的守卫森严,有的,只是漫无目的,谈天说笑的寥寥几名天蛇会手下,他们不相信长乐帮敢来这里造次,自然闲得自在。
要不是胡胖子让他们值守,鬼才愿意在深夜里,四处游荡这间院子。
院内一片漆黑,花树茂盛。
沿着最黑暗的地段,猫腰前行,一直潜伏到正堂后的卧房边。
正堂外还有天蛇会成员镇守,卧房外完全没人了,可见这‘胡胖子’是有多自大。
更或许...
女性的抽泣声,从末尾的卧房里传出,在黑夜下,显得很是凄凉。
男性肆无忌惮的狂笑声,跟着从卧房内传出,笑得那样刺耳,笑得那样疯狂。
隐约中,似乎还有鞭打的声响。
傅凌天潜到末尾的卧房纸糊窗下,能看到卧房中的烛火,透过了纸糊窗,照射到了外面的花丛之中。
“叫啊,哈哈哈哈!”
“你继续叫啊!”
嘶哑的声音,从纸糊窗里传来。
紧跟着,长鞭挥舞而出,打在人体上,那种令人寒颤的声响,直入耳底。
傅凌天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缓缓探出半个脑袋,在纸糊窗上,戳出一个洞口,查看里面的事物。
入目...
是傅凌天永生不能忘怀的一幕。
好似被千万把利刀,一齐插在了心头,痛得无法呼吸。
卧房中,简陋无比,可以说是空空如也。
唯独桌面上的烛火,随着长鞭挥舞,火光跳动不已。
就在火光跳动之下,房梁上系有一根绳索,绳索死扣梁下少女的双手,将其半吊于空中。
一身肥肉,手臂上没有丝毫脉路的男性,笑得那样疯狂。
他的笑容,使他的双目眯成了缝隙,他在癫笑下,挥舞起手中的长鞭,狠狠打在少女的背部。
衣着单薄的少女,不仅双手被吊,甚至嘴唇被布条堵住,长鞭打在她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的后背,涌出令人心绞的血迹,顺着背部流淌而下。
“贱人,你叫啊!”
少女因疼痛,早就哭干了泪水,近乎昏迷。
几次鞭打之后,少女唯独仰头,再也发不出丝毫的声色。
少女虽不是傅怜薇,可看着这一幕,让傅凌天的双眼泛起红光,鼻息之间,喘出浓重的气息。
他浑身因为愤怒而颤抖,右眼急速变化,漆黑的鹰眼,将右眼完全覆盖。
他要杀!
他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胡胖子依然乐在其中,欺凌使他倍感快乐,殊不知,死神已经降于他的头顶。
又一次癫笑下,胡胖子挥起了长鞭,在少女即将昏迷的瞬间,长鞭抛向脑后,卷起风压袭来。
眼见长鞭舞出,以此同时。
比起长鞭还要更快的箭矢,从纸糊窗中射来。
胡胖子甚至没看清是何物,只感手腕脉搏处一阵冰凉,耳后撕心裂肺的疼痛,灌入他的神经,待看清之时,才发现是一根木制箭矢,射穿了他的手腕。
潜意识,胡胖子哀嚎想躲,紧跟着第二根箭矢,第三根箭矢,纷纷射破了纸糊窗。
第二根,插在胡胖子的左腿关节,使他跪倒在地。
第三根,如同钉子般,射向了胡胖子的右小腿处,将其钉在了地面!
“啊!!”
扬天的痛叫,从卧房中传出,近乎响彻了整个大院。
正堂院落外的天蛇会弟子,猛然回神,一个个对视一眼后,纷纷向着卧房涌去。
等待他们的,可不是救主。
而是...
那手持巨刃的鬼面少年,站在长廊下,扛起了巨刃,一言不发静默于黑暗中。
郾城……
长久阴霾的苍穹,终于闪过一陈雷鸣。
噼啪声下,将半个黑夜照的通明,暴雨如期而至。
长廊上一共五名天蛇会的大汉,皆在新魔师二三段,他们看着雷霆闪烁下的身影,竟有一些不敢上前。
杀戮已起,片甲不留!
根本不给这些天蛇会成员当先出手的机会,傅凌天已经扛着巨刃杀了过去。
以一敌五,封魔巨刃上的奇异纹路,每每随着电闪之后,准会泛起暗淡红光,而每次挥舞出去,准会砍中一人,巨力之下,便是腥血横飞。
混杂着雨水与腥血,电闪雷鸣。
“救...救命啊!”
“别杀我,别杀我!”
最先五个人还能抵挡片刻,到后来乱了方寸。
眼下这名少年,早就抛弃了所谓的防御,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招招直击要害不说,另可自己被砍上一刀,也要将那把巨刃砍在他们身上。
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倒下三人,全都是残肢断臂。
耳后,一人跪地弃刀求饶。
可封魔巨刃,当斩苍穹之势,一刀劈下,将那跪地者一分为二!
逃跑那人更惨,眼见就要跑出长廊外,却在转角处,只感后背要命疼痛。
随后,那把巨刃洞穿了他的胸膛,硬生生将他插在了长廊对面的木柱上,腥血将木柱染红。
‘噼啪’!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
少年,浑身到处是伤,却不以为然紧咬牙关,拔出巨刃踢开尸首,扛着巨刃,走向了雨幕中。
走向了,那杀猪般惨叫的卧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