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被团藏抢走了。”

“他根本不相信我。”

“他打算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方法来保护村子...”

这样的说法还真是温柔呢，止水。

南贺河边断崖处，天天躲在岸边的密林里，看着俩个宇智波会谈。

时机正好呢，坐在树干上，俩只小脚在空中晃悠，天天掏出了制造果汁冷饮。

“他大概也会想得到我的右眼。”

止水向鼬说明着情况，鼬安静的听着。

“在被他抢走前，这只眼睛就交给你吧。”

说着，止水伸手，作势抠自己眼睛。

鼬眉头皱起，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悲伤？愤怒？

都亦有之吧。

天天倒是觉得，止水真的是个狠人。

奇怪的声音响起，片刻，止水扣下眼睛，紧闭着双目，沉声道：“我能拜托的就只有好友的你了。”

“拜托你保护这个村子还有宇智波一族的名誉。”

祸根就在这里了...

天天挑眉，实际上，半年来的组队，天天与鼬都应该是知道，止水想守护的不是什么区区宇智波一族的名誉，止水想守护的是族人的性命。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让鼬产生那种理解。

中二？

止水把眼睛交给鼬，鼬接过后，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湿润血肉...

“我...”

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被止水打断了。

鼬是想说什么呢？

天天挑眉，实际上，鼬是挺内向的一个性格。

他时常沉默，内心纤细，有着温柔之处，甚至可以说胆小，但他身为忍者，却从小习惯用忍者的方式来思考，来逼迫自己。

实际上，天天也觉得自己挺内向的，跟人打交道就很烦，还不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喜欢的事，但天天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就会去适应，但最根本的底线原则，却不会改变。

这跟鼬是不同的，鼬甚至连健全的三观，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没建立起来，忍者教育机制下，三观是扭曲且丑陋黑暗的。

说到底，在天天眼里，鼬还是个孩子，哪怕现在这个十一岁的少年已经杀人如麻。

这样的孩子，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会哭会闹的娃，就有糖吃，这一点，天天深有体会。

鼬这种性格，就很吃亏。

“我要交给你的，不止是这只眼睛，还有新的力量。”

“我的万花筒写轮眼...”

“止水...你...!”

看着一脸平静的止水，鼬此刻似乎意识到什么了。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止水一脸平静的微笑：“就当做是我最后留给你的礼物吧...”

虽然已经瞎了，但好像亲眼看到了鼬脸上悲伤的表情，止水轻笑，道：“你别摆出这个表情吗，就算是我现在这样，也还是能知道你的表情的。”

就算说这种话，当意识到死的时候，任谁也会对这种事摆出悲伤的表情吧。

“一脸不安的样子不适合你...”

不安是因为害怕啊...

天天吸溜着果汁...

既然知道这种事...

“不管何时都会保持平静的模样，这才是宇智波鼬吧...”

你不要逼他啊！止水！鼬单纯只是个面瘫啊！有甜食就会满足的小鬼啊！

正是你说的话太沉重了，才会让他走上那种道路啊。

“放心，你一定能办到的。”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自己办不到的事，凭什么让别人来办到！

“没问题的，拿出点自信来...”

语气再温柔，也无法掩饰这种话本质的卑鄙啊。

跟年轻时理想实现不了，把理想强行加注在子女身上的可悲父母有什么俩样！

“我...”鼬低头，低声道：“我想和你一起让宇智波...”

鼬不想止水死，一个人背负什么的，太沉重了...

但止水再度打断了鼬的告白...

“接下来的道路也许会是晦暗而艰辛的...”

“而我却无法在你身边与你并肩同行...”

“是我对不起你...”

伤势真的有这么严重？

毒？

內视的观察下，止水好像还能撑很久的样子。

话说回来，这就事见不到光，除非止水想点爆宇智波这个炸药桶，因此，不能让族人发现自己被袭击了，也不能去医院，让村子知道这回事。

止水太难了...

“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坚持自己的方向。”

声音在颤抖着，像是哽咽，音量大了些，掩饰了过去，止水说道：“作为木叶的忍者，向前迈进...”

嗯，木叶的卧底，肯定是跟止水知道的不一样。

要是知道自己的弟弟以后去混社团收保护费打地盘，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这样想。

“我相信你可以的！”

说着说着，自己就先信了，声音陡然坚定起来。

还挺振奋人心的。

仔细想一想，基本是废话。

“所以，我才会把这份使命托付给你。”

鼬真的不想止水死，但又想止水休息，他明白他的痛苦，因此，低着头，死死的压着牙，颤抖，努力的不发出一丝的哭声。

天天的方向，能看到鼬的手，在轻颤着，拳头紧紧握起。

“还有万花筒写轮眼...”

止水转过身，面向了河川水声传来的方向。

鼬抬起头，脆弱的表情重新变成了平静。

像一个真正的忍者。

这一刻，少年长大了，他懂得了很多。

“很感谢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的道路就到此为止了...”

“但他会成为你的助力，给你新的力量...”

既然明知道自己的死，会给鼬巨大的悲痛，为什么还要让他开眼呢？

“止水，你...”天天握爆了手里的果汁铝罐，笑道：“真的是个懦夫呢。”

“就凭这样的你...”

“守护宇智波？”

“真是...”

“痴人说梦...”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逃避的话，就什么也完成不了...”

“但是...”

“人是有极限的...”

“逃避虽然可耻...”

“却是好用呢。”

“那么以后，鼬又该如何逃避？”

“继续把这份痛苦，传给自己的弟弟？坚信着他能超越自己？有问过当事人愿意吗？”

“真是可笑，所谓宇智波...”

“呀，自顾自的说了一些漂亮话呢...”

“抱歉...”

“那么，就让你看看，我的做法...”

“嘿咻...”

拍了拍灰，天天提着和服的衣摆，站起了身。

“那么，就交给你了...”止水笑着...

最后的最后，说完了漂亮话，止水纵身一跃，身影下坠，消失在川流的河水中。

随之...

宇智波鼬，开眼，时年，十一岁半。

“安心吧...”

“止水。”

身影一闪，瞬身离开。

“开工”

天天拍了拍手，纵身时，至断崖跳出，四肢如飞鼠打开，手腿之间有鼓起相连的薄膜，向着下方滑翔速降，这是翼装飞行，落底后跟着向下游方向沿着痕迹奔去。

这么大个人，总不会沉底了吧。

溺死很痛苦的，好歹得挣扎一会对吧。

这是本能！

止水选了一个麻烦的死法。

眼睛都敢生抠的人，手里是没钱购置苦无了吗？

抹脖子多干脆。

是怕吓着小鼬鼬了吗？

能吐槽的地方太多了...

反正，溺水的人，短时间内是不会想死第二次的。

别问天天怎么知道的，只能说，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那一天，天天学会了游泳以及生命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