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朕记好了!”李帝这般对着百里赤鹤说着,神情中传达出了一股寄希望于赤鹤的庄重。
然鸣启看得实在心生责怪了,可却没有再过多言语。
李帝瞅着鸣启,也发了愣,实在不明白皇叔这番不言不语,是……
然赤鹤尬笑,并没有应答李帝这桩非常让他觉得吃力而又不讨好的事情,毕竟无忧国的国土已然算大了,与塔岛国战,死伤惨重,若是要再同长安国打上一站,恐民不聊生。
李帝微笑,赤鹤也未言语。
场面一再地寂静,尴尬。
若南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语道:“女帝,可是要在这住上些许时日?”
李帝面对着若南的这么一个问题,看着她还穿着大红色的衣裳,头上的凤冠繁琐而又沉甸甸的样子,语:“不了。”
鸣启听了李帝的回答后,也实属惊讶,原以为李帝会像赖在泰崇国般,赖在无忧国里多呆些日子,可李帝表现出的却像是急得很,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寻思至此,鸣启不免对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深深觉得怀疑,可却又不知如何去改动。
——
雪姬一路上始终保持着对耶律夜阑的不言不语,弄得耶律夜阑从偶尔话痨变成了不话痨,真不舒服。
他对着雪姬,说道:“雪姬啊,本王好歹也算是偏偏美男子一枚,比起叶阳鸣启来也俊俏了,少说,也得多三分,你这对本王一言未语的态度,实在是让本王觉得脑袋大啊!”
雪姬面无表情。
夜阑看着雪姬面容上的那个银面具,觉得质感也不差的,上面雕饰着祥云纹。
他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对着雪姬眨。
作为被绑架的人,他显得一点儿也不焦躁,似乎心情也还是分外的好的。
首先,他确实很害怕自己会掉脑袋。
但是一想到是三折国的方向,他觉得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没了脑袋,毕竟三折国对于泰崇国来说,或者说对于其他七国来说,都一样,算是个小国,且发展得也并不繁荣。
若是他在三折国掉了脑袋,恐怕皇兄就带着兵马端了三折国了。
雪姬无缘无故地消失在宫中,同他一起,这事不过几日便暴露了,难道不是吗?
其次呢,他相信他自己这么一个可塑的人才,若是到了三折国后,也可以帮他们打理打理三折国,这样子一来,他也就算是个人才了。哪个君王不爱惜人才呢?
最后呢,雪姬这厮也不会把他给杀了,最起码得留他活口啊!她可是偷喝了很多次他的酒啊!念在这些酒的份上,最起码也得给他留口气才是!
至此,已经在心中确定了自己不会死这么一件事。尔后,便是不可能去逃跑的。
若是他能够逃跑,他也早就逃跑了。
不免又叹息了一口气。
早年,都怪自己太过于贪图于享受,觉得习武是一件费劲的事情,自己不愿意委屈了自己,这才导致现在的自己也仅仅只是个文人。身在帝王家,他也只算是个垫底的小混混。
比起皇兄来,他确实差远了。因着皇兄的存在,他一直也无心于同皇兄争,反倒是十分游手好闲地干起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例如三年前,混到了长安国内……
那日,李帝来到了泰崇国内,进了宫里。
他在给他的宝贝树修剪枝条,偏偏一个笑脸闯进了他的心房,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像是心要蹦出来,还未等他看清。
那人影便被一男子追赶了上来,那男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可恶的挡视线的男子便是叶阳鸣启。
后,他从皇嫂那里听闻了李帝的事后,才明了自己好奇的《九国记》中的女帝,竟是眼前的可人儿。
这一见,就让他感觉到何为天雷滚滚来,他欲飘飘然。
于是乎,他终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一路尾随到了长安国。
三年的时间啊,这么快就过去了。
他其实也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当初会喜欢上李长安,可能是她带着阳光的笑,又或者是她那活泼中的天真率性,又或是她是那么的不符合皇室的规范,一颦一笑之中像极了他的那些树。
他虽然给他的树修剪枝条,可他的树依旧是蛮横地生长着,从未随了他的心意。
夜阑愣着神,雪姬却感到了几丝的不习惯了,深深疑惑,不知夜阑是着了什么迷。
于是,雪姬拿着果子在夜阑的眼前晃了晃。
夜阑的视野被果子给霸占了,夜阑笑,语道:“你还有心给本王寻来野果,难为你了。你真正的主子,该不会是三折国的国王吧?”
雪姬笑了笑,也并未过多言语。
翠鸟鸣啼,树叶瑟飒,霞光暖。
夜阑心事多,且不多;少又不少,可偏偏熬不住寂静,开口说:“你同本王说话,本王又不会把你怎么,你为何不言不语,这么久?”
雪姬没有言语,摇了摇头。
夜阑心里不解,十分不解:“你是三折国派来的细作,本王已经了然,可你不言不语,这般对待潇洒的本王,你让本王又如何潇洒得起来。你如是说了,就好,也不要把本王作外人看。本王和你也算是酒友,好歹你也偷喝了那么多的酒,本王未曾怪罪过你一次。上次,圣上在的时候,你……”
夜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雪姬的记忆被夜阑的话语调动了,似乎想起了那日醉酒之事,她醒来以后,以为是一场梦,现下里是明了了,这不单单是一场梦,这是真实的事件。
显然,雪姬出乎意料地傻愣住了。
动了动自己的唇,终究是说道:“王爷,雪姬身为三折国的人,一心也为国,还请王爷见谅。主人并未命雪姬多举动,且主人一直以为雪姬是个哑巴。所以……”
夜阑听了雪姬的话愣住了,雪姬这丫头心机也挺重啊,怎么还装起哑巴来?
雪姬看到夜阑眼中惊讶的神情,一点儿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的事情,在她心中,是个永远都不想打破的琉璃罐。
她酒后,对夜阑的奚落,对夜阑的指指点点,也全然是……
她还不如夜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