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帝画出来的人像,女婢吃惊得很,这俨然……
嗯……
没有什么好吐槽的地方。
和主子简直是太像了,惟妙惟肖得很。
李帝画完了之后,便在空白处写上了一排字,也示意女婢去把这写好了的公告拿出去复印一番。
可这地方,又到哪里寻复印呢?
显然,这是做不到的。女婢面露难色,语道:“圣上,怕是这穷乡僻壤之处,不毛之地,怕是没有……”
还未说完,李帝便明了了女婢的意思。
确实,连吃饭都吃不上,更别说雕刻印刷出东西了,实属难得很。
李帝此时也并没有再叹息一声,没了刚到的忧愁,转而说道:“你且放心,不用太过于着急。夜阑一定是在三折国内的,你且慢慢行事,他若沦为阶下囚,也是泰崇国的王爷,断然不会轻易没了脑袋的。三折国如此,定不会与泰崇国结下梁子,否则他这三折国,怕是真要折了。”
听完这样的话后,女婢也深深觉得十分有道理,确实应该是如此的。三折国若是动了手,恐怕就得面临亡国之事了。
“圣上,那奴婢也执笔,摹上一摹。”女婢这般说着,便站李帝一侧,也拿起了笔搁上面的笔来。
“行。”李帝应答了下,连忙在偌大的桌子上面,又往一侧挪上了一挪,让出了些许位置出来。
女婢临摹出来的画像,自然不如李帝画的来得惟妙惟肖,但也凑合着能看出来是像夜阑些许。
李帝看了女婢临摹出来的画之后,不免指了几处注意点来。
女婢听了之后,连连点头,继而又重新再画上一画。
——
夜阑巡了三折国一番后,一双眼眸里满是泪水,他纵然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才好,眼巴巴地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雪姬。
他回到了府中之后,也闷闷不说话,没有了先前的胡搅蛮缠,反倒是看上去多了几分稳重。
男子见他如此,也不发一言。一动不动的模样,全然是像个木头人。
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见此情景。心中若是有大爱,又怎会去想到底是哪方国度的人?
寻思至此,夜阑转头,对着男子说道:“本王身在泰崇国,从未遇到此等状况,今看来,理应解决吃食问题,若没饭吃,又哪有力气,去干活?”
民以食为天,且应该当如此。动物还需寻寻觅觅,讨得食物,更何况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可收成不行,粮食又从何而来?
三折国荒芜、大旱,雨水不足,植被作物长不起来,除非兴水利,然水从何而来?
兴水利,又需民力,民力该又从何而来?
夜阑寻思此处,忍不住叹息。他这一叹,叹得自己的眼泪又忍不住地滴落了下来,滴得他都觉得心凉得很。
雪姬见夜阑这般,忍不住地低下了自己的头,上齿咬着自己的下唇。
——
长安国内,宫里的道上的石头被踩踏得光亮光亮的。
自听闻叶阳王爷失踪一事之后,百姓们十分着急,又因着圣上开宫门,收集下落信息。
这才使得许多百姓们纷纷拿着“信息”去拜访圣上,然见到的却是一男子,温润得很,音容相貌都静好得很,闻他言,如浴春风。
且知,这就是达递国的第一美——相里鹊连王妃。
“老伯,您慢走。”相里鹊连记下了老伯说的话后,便慢条斯理地说下这番话来,自然也是客道得很。
然而除了相里鹊连所说的这些话外,似乎一上午的来人,无非是说些无关要紧的话来,且不过凑上一凑这长安国难得的热闹来。
相里鹊连倒也颇有耐心,然纵然打点得还算是顺利,可心中惦记着的却是圣上,并非手中之事。
自李帝别后,鹊连深感度日如年,清晨的阳光、傍晚的晚霞,二者之间,似乎都隔得好远,好远。让他每个清晨,都在盼望着这似乎有些许遥远的傍晚时分。
“公子,该用膳了。”裴泽在相里鹊连的一旁,提点着。
相里鹊连听闻,抬头看那阳光,确实,日中正午,该用午膳了。
他点了点头,未言一语。
裴泽见此,便挥手示意,一众女婢皆手举木方盘,盘上白瓷,白瓷里皆盛有色泽美艳的食物。
她们训练有序地将食物一一呈上,放置到了裴泽的面前的一张长桌上。
鹊连拿起一旁的筷子,徐徐地一手举着另一旁的袖子,轻轻夹起盘中的食物,略过朱唇,轻入口中。
竟不知为何,终是吃着筷子上的食物,脑海里却未有食物的味觉,反倒是想起了李帝的音容。
也不知她食否?
“公子,饭菜不合口味吗?”裴泽见鹊连这般,行为举止形似有些徐缓,连忙问道。
鹊连摇了摇头,道:“不知圣上,饭否。”
裴泽听了鹊连的话后,微微一愣,满心忧虑,公子这般,倒像是中了圣上的毒了。
“公子,切莫挂念。圣上,应是……”裴泽的话说了一半,却又没有再说下去。
李帝这一去,到底会遇上些什么,他也猜不准。况且这一去,也有许多日了。
“吉人自有天相。”鹊连吐露了这么一句话来,似乎像是在安慰着自己般。
他吃了几口菜,便搁下了筷子,佛了衣袖。
裴泽见此,心中已然想要多加劝阻鹊连多多吃饭,可话却开不了口。他也未曾想过,居有这一日,公子竟对圣上上心到,饭都吃不下了。
搁五年前,他断然不会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日。
看着鹊连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鹊连被裴泽看得不自在,问道:“作何?”
“无事。”裴泽摇了摇头,便令宫女们将饭菜撤了回去。
“经此一去,圣上仍未传来消息。叶阳王爷下落不明,今圣上且不在宫闱中,怕是有异变。”鹊连这般说着,语气神情都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裴泽望着鹊连,心里的那句“公子,你刚才不还在说吉人自有天相嘛”,倒也是住了口,并未吐露出来,着实小心翼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