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凝她娘去世后，便到了沈夫人那养着，虽她也未曾搬过住处，可也唤沈夫人一声“娘”，以显得“乖巧讨喜”。

饭桌上，沈梦凝对沈夫人的称呼，便是“娘”。

自沈梦凝入了宫，为了殿后，这沈夫人虽然有些不甘，可对沈梦凝的态度也有了好转，格外有了照顾来。

沈贵妾看着自家的女儿，倒也没有嫌弃的意思。毕竟虽身份上，沈梦凝那位置，怕是赶不上了，但因着是她自个儿是小的苦，倒也不至于糊涂到把自己的女儿再送到皇宫里去，让她做个小的。

沈夫人起初是万分不同意沈露雨的决定的，但是因着“宠爱”，这也就由着她去了。

“凝儿，进了宫，消瘦了些许，可是后宫之事繁杂？可莫要劳累了自己，身体要紧。”沈夫人面容上是笑，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往沈梦凝的碗里夹着菜。

水香在一旁候着，听到沈夫人的这话后，显然皱起了眉头，沈夫人这话说得，真是不长眼了，沈梦凝胖了多少啊！

她虽内心有点儿崩溃沈夫人说的话，可是万不会傻到说出口来。

沈梦凝听了沈夫人的话后，微笑：“娘，你放心。姐在这宫中，也能干得很，全由姐姐做了事，做妹妹的很安心。”

沈夫人听了沈梦凝的话后，虽然有丝丝尴尬，但也欣慰沈梦凝能够将沈露雨看作“心腹”。这殿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来，恐怕只要她沈梦凝坐镇着，倒也不至于让沈露雨遇到些什么。

沈夫人至此，一笑，又道：“如此甚好，你两也大了，做娘的也就安心啦。”

此话一出，反倒是晾了晾沈二小姐——沈春雪，沈春雪默不作声，一旁听着她两互相奉承来、奉承去的话，颇有些不耐烦。

“大娘，自大姐进了宫后，你日日惆怅，安心个什么？”沈春雪沉不住气，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大实话”出来。

沈贵妾一愣，转头就瞪着沈春雪，道：“信口胡吣个，哪只眼睛瞧着了，吃你的饭。”

这一来，场面倒是尬着了。

沈梦凝一笑，道：“娘，您为我们这个家操心了，您多吃点。”

说着，沈梦凝便夹了个鸡腿，给了沈夫人。

沈老爷见此，点了点头，道：“夫人，辛苦了。”

沈夫人听了这话后，一愣，继而也欣然接受了。

——

这顿饭，沈春雪吃得憋屈。

回了屋子后，生气得很，对着沈贵妾说：“娘，你何必呢？干啥子，还要讲我一嘴？”

“什么何必，不何必？你倒是放激灵一点，她们的关系，现下里，你纵然见不得沈梦凝好，也不得你胡挑。更何况，你个丫头家家，看不惯那小丫头什么？又没人待你差劲到哪般。”沈贵妾拿起茶水，优雅地吹了一吹，“路是自己选的，哪来那么多高低啊。更何况，沈梦凝为后，沈露雨为妃，她们两都没嚷嚷起来，你嚷嚷什么？”

沈春雪被亲娘的这句话，给整得服帖，倒也没有吱声了。

沈贵妾见此，喝了口茶后，道：“你也不小了，若是心怡了哪家公子，只要不是刁家的，都好说。你且提，定让你风光的嫁出去了。”

“为何不能是那刁家的？”沈春雪立马问上了这么一嘴来。

“誒，我也算聪明一世了，怎料你……罢了。刁傲菡她落了个什么？殿下此时纳妃封后，沈家占了两位，殿下的用意，你看不明白？刁家，怕是难出头了。”沈贵妾如此言，“当初，看上你爹，倒也是因着他比起那些儿个聪慧得多，如今我都怀疑，是不是生错了……”

沈春雪听了这话，羞愧得很，倒也是想要解释些什么：“娘，那沈梦凝为后，沈露雨为妃，岂不是要害了咱们沈家？”

“闭嘴。”沈贵妾听了沈春雪的这话后，着实上了头，“什么叫害不害的，祖上有光的事，你怎可这般信口胡吣了。”

沈春雪的脸色立马写满了不悦，看着她的神情里也透露着一股子的可怜巴巴，确实说啥都不对的感觉，着实很不好受，大不了就不说好了。

“你呀你。为娘的，也不多说你什么，但你可得要记着了，祸从口出，可别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你话说得不对，少说点，可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沈梦凝做了什么，让你妒忌了也罢了，可莫要存害人之心。”沈贵妾这般说着，倒也是往沈春雪的手里放了坚果，“起来，坐着。”

沈春雪听了她的话，倒也真不再说些什么，心里却想了许多。

——

宴后，沈梦凝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屋子，这里的一切，她都熟悉得很。

水香替沈梦凝理着床铺，毯着灰尘，道：“娘娘，你以后莫要再吃些许了。夫人说的话，你可莫要当真，你哪里有半点消瘦了？分明都胖了一圈了……她真是，不简单得很。”

“香香，你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意思。她倒也没有心存什么，就是嘴儿甜，同你不一样，她甜，甜得腻，就像别家的红烧肉。你甜，甜得是丝丝清甜，就像小绿姐的红烧肉，你可莫要瞎想些什么。”沈梦凝如此说道，伸了个懒腰，“如今，我为殿后，大姐纵然有心要上我的位置，那倒也不至于弄死了我，毕竟沈家也算是荣了，我若没了，她同刁傲菡倒是得拼个鱼死网破了。”

水香听沈梦凝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但也是有点儿想不通，沈梦凝这话说得有些许奇怪。依照大小姐的心性，怕是不会让自己止步于妃，毕竟她要强得很，定不会甘为人下。

可若说为了殿后的位置，害小姐的话，好像还真不好说。

寻思此处，心里一紧，看待小姐的神情也是充满了复杂：“小姐，万事小心，小绿姐也说了。你可不要掉以轻心，万一哪天……”

水香的话并没有说完，就住了口。

“不会的。纵然有那一天，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景。”沈梦凝的面容上并未出现惊恐不安的神情，她做事有分寸，倒也是设想了很多自己的结局。

但不管怎样的结局，她的想法倒确是唯一的，她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