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将鱼烤得香喷喷的,尔后,便寻思着想要往李长安的屋子里送去。
女婢在一旁想要阻止,全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刚伸出去阻拦的手儿,又收了回来,眼巴巴地看着夜阑。
夜阑已然轻轻地推开了李帝的大门。
李帝已然是醒着了的,因着听到了夜阑的声音,也并没有过多言语。
闻见了烤鱼的香味了之后,李帝嗅了嗅鼻子,往夜阑的方向,看了去。
见是夜阑,微笑道:“回来了?”
“是。阑儿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圣上,想要先听哪一个?”夜阑一手拿着一支穿着的烤鱼。
李帝听了夜阑的问话之后,表示确实上了头,咳嗽了一下道:“朕不想选,你若是不说,那就算了。”、
夜阑听到了李帝的话之后,突如起来地又撒起娇来,道:“圣上,你选嘛,选嘛。”
李帝上了头,道:“朕不想要选,你随便说。”
“圣上~”
李帝心中大惊,这才几日不见,为何夜阑的性情竟越发的让人觉得黏得很,全然不知道为何这般。
李帝皱眉,声音也横了起来:“你说。”
“好吧,阑儿把粮食带回来了,但是被宫里的人抢走了。”夜阑这般说道,神情中颇有些许儿的伤感。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李帝听了夜阑的话之后,并没有觉得惊讶,反倒是舒了一口气,道:“夜阑,你想啊,这么一来,也不需要去想怎么分配粮食了,岂不是落到个清闲了?”
“阑儿以为圣上会怪罪呢……”夜阑早已经到了李帝的铺边,双腿跪在了李帝的床铺边,两手放在了床上,眼巴巴的看向李帝。
这双大眼睛瞪得着实委屈,也着实水灵,像极了大眼的姑娘。
李帝无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夜阑又说道:“若有半杯水,生来忧愁的人会以只有半杯水而悲;那笑容满面的人,会以还有半杯水而喜。倘若,你有一杯水你会干甚么?”
“喝掉。”夜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李帝听了,一笑,道:“倘若你有这一杯水,你想要作甚么,与之又有何种关系呢?切勿庸人自扰,困于当下了,才是。”
夜阑听了李帝的话之后,恍惚然,像抓住了甚么东西,可转念,又好像甚么也没有的样子。
李帝瞧着夜阑这般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像极了某种毛茸茸的动物。
寻思到此处,一手按耐不住地摸了摸这只动物的毛发,神情还颇为悠然。
被摸了头发的夜阑,内心美滋滋的,脑子里想着李帝所说的话,从未觉得李帝有过痴傻,就连这待人之道也极好得很,只不过于他而言,他还是得争上一争了才是。因着她这般好,所以他想赖在她身旁不走……
夜阑的心思,李帝知道,不过李帝也并不想失信于鹊连,更何况她一直想做的无非是被篡位了之后,不做这皇帝了是。
“你这烤鱼就放桌上了?”李帝问道,还皱着眉头,“庞爱卿烤得不错,你这般抢过来了,还糟蹋了过来,实在是让朕看不过去了。”
“没有。”夜阑嘿嘿一笑,道,“这烤鱼,阑儿定当将它吃完,若是圣上不吃的话。”
“吃。这里连鱼都实属难得,庞爱卿一把年纪了,还亲自下河抓鱼。”李帝满心的心疼,这般说道,神情上也皱着眉头,似乎有些许顾虑。
“圣上,你为何要紧锁眉头?可是有甚么不妥当的地方?”夜阑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好歹也算是个能够察颜悦色的人,见着圣上面部表情的不愉悦,自然也是开口问了出来,怕李帝有甚么忧心之事,也是为了分担。
“没有不妥当的地方,不过人容易老去,庞爱卿似乎有旧疾……”李帝这般说道,“倒也不像是健康的体魄,如此还为朕下河,朕……”
“庞大臣,一心为国,为圣上。圣上,理应欣然受着,不是么?若圣上,不安心,大可以将他带回国,寻良医。”夜阑这般提出了建议。
“朕有朕的顾虑,怕他舍不得这里,毕竟父皇的圣旨是要他留守三折国……”李帝道,“若令下一道圣旨,朕在想,若是父皇还在,那……罢了,理应会赞同朕的。”
夜阑听了李帝的话之后,连连点头。
“主子!”女婢在外面等候了半天,未有听到什么动静来,觉得这委实奇怪得很,便大方地跑了过来,看着夜阑在李帝的塌前,而烤鱼到了桌子上,女婢内心崩溃,“主子!你不是要将烤鱼拿给圣上吗?为何要将这烤鱼放在了桌案上?岂不是……”
“是因为……”夜阑听到了女婢的话之后,想要解释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干嘛要解释呢?完全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必要啊!
内心也崩溃了一下下。
“不要什么是因为了!”女婢愤愤地拿着烤鱼,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念叨,“就知道主子做事情,就是半桶水。”
“誒?”夜阑发出了疑惑,又道,“你给站住,今日就和你好好谈谈……你是不是对本王有甚么意见?”
“还不是因为主子您动不动就做出一些常人不做的事情来,让人匪夷所思。就说打扰圣上这事,说好了是送烤鱼给圣上的,结果您呢……”女婢在屋外,回答得响亮。
雪姬将这话听在了耳朵里,嘴角也忍不住地动弹了下,明显是笑意满面了过来。
“等宫里有所行动,朕便做出下一步行动。三折国货币不通,等人民有了饭食,交易便频繁,若是交易频繁,那货币的使用率便也频繁了起来。到时候,泰崇国再与其来往交易……若实在不行,去趟塔岛国,倒也是可以……”李帝对着夜阑说着这样的话,其实对不对他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但让他了解,也出于李帝的信任与倾诉欲。
在这样一个国度里,每每都因着吃什么而犯愁,再因着无人聊话,愈发地想念长安国里的景象。
时间再一久点,甚至开始想念长安国里的一草一木,还有连连煮出来的粥。
一切的一切,变得越发地让人觉得郁闷。
郁闷到了一定的点,就需要排解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否则真的真的要唉声叹气到不停息了……
她经历的挫折也算是多,每每想得挺好,实施起来,却变化莫测。
到底,是自己的应变能力,不行吗?
她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