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大典的过程非常非常的繁琐,不过好在木宛耐心足,规规矩矩地跟完了全场。
本来就是嘛,去陵园参观可比学习好多了。还穿着这么好看的衣服,照着镜子都能体会到那种庄重肃穆的气氛,就是这破禁步搅得她头疼。
为了不让禁步发出声音她必须小心缓慢地走每一步,步步都要保证自己仪态的完美。
这也正是禁步的用途。
只是······
木宛蹙起眉尖,尽量仔细地回想记忆中的祭祀大典。
那块高高在上的供礼玉佛,以前似乎,没有盖上那块红绸?
“乐人,”木宛轻轻抚着案上的竹简,眯着眸子盯着摇曳的烛火,“去父亲那里瞧瞧他在吗。”
乐人心里一惊,隐隐有了预感,称是退下。
伶音上前,收了她手里的竹简放起,换了杯云雾茶放在她面前,站在她的侧面,“小姐,出事了?”
“但愿没有。”木宛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供礼玉佛以前从来没有盖上这一说法,今日突然遮住,文武百官虽然诧异但是不敢多问,怕是私底下也在议论纷纷,宗室中人嘛。”
不知道纪敏会不会告诉她点什么。
“要不要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还是不了。”木宛摇摇头,放下茶,“万一玉佛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宗室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议论这件事的。祭祀当天玉佛出事,太不吉利了。”
要不怎么说封建迷信呢。
乐人回来得很快,带来了木宛意料之中的消息:“小姐,相爷不在,听郑叔说,是被圣上召去了。”
木宛放下茶盏,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后宫中主管祭祀大典相关事宜的是哪位娘娘?”
“是宁贵妃。”乐人回答。
伶音惊讶:“上次宁贵妃犯下那样的事皇上居然没有······”
“噤声,”乐人沉了脸色,“一个国公府小姐做出的丑事关贵妃娘娘什么事?顶多是个失察之罪,治了几个宫女这事就算是揭篇了。”
况且宁贵妃的嫡亲兄长正是负责典礼的礼部尚书,两人一个在后宫一个在朝堂,祭祀大典这事相当于被宁家承包了。
啧。
果然以前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贵妃娘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扳倒呢?
不过,看来每个皇帝对谋反这种事忌讳颇深啊,这都过去三年了,在这种本应正室出场的场合,居然还让宁贵妃打皇后的脸。
供礼玉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木宛想了想,还是让她身边的侍卫长肖平去木相的厢房前候着。
这边供礼玉佛的事还没清楚,那边木宛的小院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者是个姑娘,王侯品级的仆婢服饰,相貌中规中矩,顶多称得上清秀。
“奴婢钟离,奉五殿下之命来跟木大小姐传个话。”
纪准?
木宛眸色沉沉,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钟离抬起眼,秀气的脸庞上挂着不甚标准的笑容,貌似恳切却疏离,“夏御史的嫡长子夏文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