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准却忽地笑了,清隽的面容露出明朗的笑意,那双总是雾霭沉沉的眸子露出星光般的璀璨光芒。
木宛恍惚了一瞬。
不久前也有个少年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好看的笑容。
“......咳,那什么,乘衔卫是怎么回事,听名字怎么跟御衔卫这么像?”木宛迅速移开目光转移话题。
纪准牵起她的手,手指一根一根扣进去,握得严实。
他好像很喜欢这种亲密而隐秘的动作。
更喜欢就这样拉着她向前走去。
“宛宛还记得雍州府吗,雍州府就是训练乘衔卫的地方。”
天气已经开始闷热,终于到了夏天的时候,两人的掌心都是温热的,牵着并不舒服,可谁都没有放开。
谈恋爱不就是这种黏糊劲?多少男女浑身汗津津的不也抱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和御衔卫的名字这么像?”
“因为,”纪准忽然顿了一下,木宛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裹挟着凉意划过脸颊,下意识伸手,接到了水滴。
“御衔卫本就出自乘衔卫,乘衔卫中最厉害的成为御衔卫保护皇帝,其他人则是训练新人,培养下一代御衔卫的同时制造出只属于皇帝一人的皇室军队,燕王军很厉害,就连最普通的将士都可以一对二,精锐甚至可以一对五或一对十。”
“然而乘衔卫中最普通的一部分也可以轻松做到一对十,更不用说更高端的御衔卫。”
纪准说着将木宛带入乾清宫最偏远的一个角房,没有贸然进去,只是站在屋檐下躲雨。
角房里也没有其他人,门窗关得紧,木宛和纪准并排站在有些狭窄的屋檐下,雨不是很大,有清凉的风裹着水珠袭来,很是清爽。
“那为什么之前乘衔卫和御衔卫都没有出来?”
“御衔卫只听从皇帝的调令,父皇没有发话前就算大夏将亡御衔卫都不会出来。”
“那乘衔卫呢?”木宛转过眸光盯着纪准的眼睛,“陛下早就借着雍州府的壳子把乘衔卫给了你,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
纪准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着手接了些水滴,然后倾斜指尖让它们流走。
“......宛宛,其实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什么没有去救你吧。”
木宛没有反驳,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之前折枝节的画舫上我问过你,你信我能护住你吗,当时你没有回答。”
“我不相信所有海誓山盟。”木宛轻声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青春期的少年总爱在被误会的时候也不解释,就一副失望的欠扁模样说信我的不必解释,你误会我就是不信我。
有人甚至把这个毛病带到了社会上。
木宛就觉得,你连解释都不给一个巴巴地让别人信你,谁知道你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哦不好意思,这俩是一个意思。
多说那两句解释的话会死吗?还是你解释时丢掉的骄傲比这个误会你的人还要重要?
木宛已经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相信语言。
话谁都会说,木宛自己高兴了也能说得很漂亮,只是走不走心木宛向来不猜,她只看有没有行动。
但她又是相信语言的,解释可以,只要能让我满意,我愿意相信这个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所以当初发现救她的人不是纪准之后,她也有过短暂的疑惑。
为什么不是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