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月显然对兽群暴动中救过她一命的赵盛安颇有好感,当初厮杀过后她还没从生死之际回过神来,还是赵恪注意到她的假喉结歪了,硬是瞒过了官若昀帮她扶正,之后对着纪无月震惊的神色竟然还没事人一样笑了笑。
直到后来纪准见到同时出现的她和秦司连个惊讶的表情都不给的时候,她才知道,不知何时起深不可测的老五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儿臣听闻他最近是被直接提拔到御前去了,不过前一段时间好像一直跟着老五,”纪无月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揉捏着盘子里的菊花糕,“盛安兄自己也争气,有老五护着总不会让他出什么事。”
木宛伸手打掉她糟蹋食物的魔爪,推过去菊花茶示意发小喝点茶下火,“宛儿倒是听说他在祭祀大典时被调至京兆府任司录参军,没想到晋升得这么快。”
纪无月坚决不肯喝这种满嘴花瓣的东西,“姻姻!母妃都不逼我喝菊花茶了你怎么又开始了!”
柳贤妃对付女儿别有一套,吹着自己的菊花茶凉凉地往自家闺女心口捅刀子,“宛儿许久不去光韶宫了,今儿个就一起过去用个膳,她外公送进来的大螃蟹本宫叫小厨房的人全部做了,给宛儿和薛姑娘都尝尝。”
纪无月清楚地听到了琉璃瓦的碎裂,那是她被亲生母亲打击到的脆弱心灵破碎的声音。
“母妃,用不着这么狠吧?外公送来的大螃蟹一顿也吃不完啊,螃蟹性凉,伤着宛儿可就不好了!”
“清蒸红焖蟹黄膏,总有法子把它一锅炖了,放心御厨们的技艺,不会伤到宛儿的。”柳贤妃淡淡道。
木宛毫无同情心补刀,“宛儿跟薛姑娘学着勤加锻炼,身子没那么娇弱,薛姑娘更是武将出身,身体强健着呢。所以阿月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一定不辜负大螃蟹的热情招待。”
纪无月,心如死灰jpg。
薛琳面无表情地听着一路歪楼下去的话题,突然对不久之后的那顿螃蟹宴期待起来。
竹绿直缀的青年从守卫森严的地牢中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走出这个掩藏极深的小院,脚步顿了顿,拐向另一个院子。
白色灌木小花的生命力和花期都极度顽强,直到这个时候还成团簇拥枝头,将院子装点得甚是清静。20182018xsxs
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那娇嫩的花瓣,青年忽然想起除了下人外唯一进过这个院子的那个姑娘。
他将那打磨许久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看见她眼中明显的欢喜。
她松开交握的双手,那双一直娴静的眸子盛满了挣扎,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他将她抵在墙上,第一次亲吻这个和他做了几世夫妻的女人。
那些画面飞快地在脑海中闪过,时至如今,她即将再次成为他的妻子。
手指倏然收紧成拳,纪准的眸中罕见地出现茫然的神情。
“钟离”
“殿下。”一直候在一旁的婢女立刻出现。
“洗手,是很亲密的动作吗?”
冷面婢女一时有些懵逼,不知道自家殿下只是去了地牢一趟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奴婢不知。”
“你说,本王该不该去给宛宛洗一次手?”
一直操心国家大事的穆王殿下皱着眉头思考这个问题。
这是一场后知后觉的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