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腰间挂的是什么?”
一道声音忽然打断了纪无月的思绪,她有些愕然地看向纪准。
木宛愣了下,犹豫片刻,伸手从腰间取出一个做工精巧的香囊,依旧是那副不知所措的面孔看着他们。
纪准远远看了一眼那香囊,忽地冷笑出声。
下一刻,他往常不带感情的声线此时犹如冰锥般狠狠钉下来。
“木瑶,郡主在哪?”
这话一出,另外两饶心都是重重一跳。
木宛则是更加茫然,“你,你什么?你,我是木瑶?可可我是木宛啊,都源郡主,木宛啊。”
纪准懒得和她废话,只是预感到木宛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心里越发焦急,连表情都带上狠厉,“本王再问你一遍,郡主呢?”
沈熙云有些傻了,不由自主地喃喃:“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兴换脸的?姑奶奶呀茶楼那老头的故事是真的!”
纪无月也有些懵,但她毕竟是干过大事的人,很快看明白自己该站哪边,直接伸手捂住沈熙云念经似的嘴缩到一边去。
眼见对面的女子还要继续装傻,纪准终于失去耐心,抬手抽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抵在她喉间,“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想,就永远不要了。”
皇室的马车宽敞,不过考虑到承重问题也并不是太宽敞,纪准这一剑刚好架在了女子身后的车壁上,距她脖颈仅分寸之长。
这不算长的对峙中,女子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木瑶的表情渐渐扭曲,那张本来被长发遮住大半的面容露出来,竟然与木宛有七分相似。
“为什么你还要念着她?!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你们都只看得到她一个人!为什么!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她只不过找了个好点的肚子,凭什么就能压我这么多!凭什么!”
纪无月和沈熙云露出同款惊吓表情,纪无月忽然觉得原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找到了理由。
原来是那个根本没怎么见过纪准的木瑶,这才认不出纪准原来不是木宛,所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原来那披散的长发是为了遮掩这会儿看上去并不完全相像,至少第一眼不会认错的面容原来浑身上下除了校服一件木宛的东西都没有是这个原因。
原来,会觉得那杯茶酸的人,真的不是坐马车时不吃酸就不舒服的木宛。
等等。
为什么几乎每个融一眼看见那没有任何属于木宛的东西的身影时,潜意识确定就是她?
纪无月无意识看向那枚被握在掌心的香囊。
空疏花的气息在空中若有似无,却极有辨识度。
是
香气。
他们这群人里,惯常挂空疏花香囊的人只有纪准和木宛。
所以那似是而非的身影和特殊角度下极为相似的面容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地被先入为主地认定是木宛,于是没有人会拨开她的头发仔细看她的脸。
那,宛儿到底在哪里?
纪准面无表情地扭转剑身,割开木瑶娇嫩的皮肤,留下渗出的血珠和痛意唤醒几近疯魔的木瑶。
“郡主在哪里。”
他声音字字如冰如刀,偏偏咬字并不刻意,却无端给人生出更大的恐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