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分列两边,新帝走上最前方的龙座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一牵
木宛以最完美、最正式的仪容,一步一步,走向这大夏的子。
走向她命定的夫君。
当她到达新帝面前时,用极其标准的动作合拢双手,提起裙裾,跪在新帝面前,抬起她纤细的手举过头顶。
新帝的眼神落在她缠着细圈蚕丝布的手指上,眼神微动。
他拿过身旁内侍监手里红漆托盘上的宝册宝印,放进了她微凉的掌心。
木宛谢恩,站起来,将宝印和宝册交给身旁的侍女,然后同新帝并肩站立。
朝臣们跪下,高呼吾皇万岁,皇后千岁。
木宛看着眼前足以让任何一个痴狂权势的人疯狂的场面,表情平静,带着礼节性的笑容。
忽然,垂在一旁的手被轻轻扣住。
从指缝间一根一根地挤进去,然后妥帖地合上掌心。
新帝转头,在这贺礼的高潮中,平静地对她,“皇后千岁,皇帝,也就千岁吧。”
木宛心跳愣了一拍,然后扩大了唇角的弧度。
接下来就是很枯燥的四处祭拜。
先去皇史宬将刻上她名字的玉碟,隆重地摆放进去。
再去太庙祭祀历代皇室列祖列宗,然后是奉先殿供奉家室的前殿,然后是坤宁宫供奉佛像的侧殿,最后是祭祀先师先圣的传心殿。
封后大典这才算完成了。
接下来是临近傍晚的婚礼。
婚礼一词古作“昏礼”,是黄昏时分的典礼,而帝后大婚不需要三拜,省去了很多平常婚礼的步骤,所以接下来木宛要在临时休息处储秀宫待上一段时间。
不过这段时间依旧不轻松,封后大典是要皇后在祖宗面前过门户,要庄重肃穆,而婚礼则是需要喜庆与大气。
所以连唯一的午饭都没吃上几口,因为被要求不能吃有味道的东西,木宛失去了很多乐趣。
她把账都算在了纪准头上。
在新帝的默许下,宫人们假装看不见地给木宛一会儿放松的时间,让她不顾形象地活动身体,再地眯一会儿。
然后又是沐浴焚香。
这次的香和早上的又不相同,木宛对香的了解不深,只是觉得不是那种很做作的香气,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味道,尾调上扬,带了个撩饶尾巴尖。
下裳是荔白、酪黄、熟杏黄相间的五幅湘裙,上袄是银朱合线袖衫,从上到下徜徉着如意、联珠、水微重环以及凤凰吐火的纹样,腰间是细细的金驼色宫绦,禁步、腰佩滴滴落落挂满,长发梳成双刀髻,戴上璀璨耀眼却也沉重的凤冠,眉心勾出朱红花钿,口脂偏暗,衬着白皙如玉的肌肤更加柔软,眼尾勾出细长上挑的一笔,原本端庄中的一分妖娆硬是勾出了七分的诱惑。
口中含起香叶,木宛百无聊赖地听宫女细声细气地跟她再次重复婚礼的流程,南扶在调整她的指甲套,不动声色地将圆溜溜的东西顺进她的袖口。
木宛悄悄用指摸了一下,根据弹的触感来看是她每日不离口的酸角糖无疑了。
又有年长的诰命夫人进来同她吉祥话,送她乌木梳子,木宛谢过,将准备好的如意钏打赏下去。
将收到的梳子亲手整理好,放入红木盒中,木宛抬眼看了一下已经开始昏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