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好奇，你葫芦里买什么药，我可不信，是你蠢。”

“难道我不是确实在做蠢事？”

“在我看来，你做的事，换做是我做，确实傻。但我也不能用我的想法，去强加你。”

“所以，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许珣含笑晏晏，拉她到阴凉处说话。

“对于我而言，欠人情，以后无非费些心思。而欠人钱财，我怕是换不上的。”

她看了看许珣，许珣颔首。

“况且这乞丐明显心术不正，我为什么要同意他占我便宜？”

“这扶月楼的掌柜这样容易，就卖你一个面子。又拿我当杀鸡儆猴的“鸡”，未必以后不会卖我一个面子。”

“再说，他当着你的面若真心吓唬我，你会不帮忙？”

王葇一反平素的安静，表情狡黠，难得她如此生动。

“你这个小姑娘，做起事来心眼可不少。”他打趣地揶揄她。

“好了，现在能去找我哥了吗？”她双眸明亮耀眼。

“走吧，我带你去。”

楼上的雅间间隔着很厚的墙壁，私密性很好;布置的走廊和精美的墙画交相辉映，精妙绝伦，一看就是大手笔。

每个雅间芳名各有特点，想必屋内也别有洞天。

“陶竹居，就这里面。”

屋内，就王蔚一人，喝着闷酒，未见王何氏。

“你们进来坐吧，她回去了。”

竹藤编制的椅子，陶碗陶杯，倒也雅致特别。

“许珣，人，我给你找来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王蔚制止了王葇的疑问，安抚性地轻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静。

“那阿蔚心里想要什么结果？”许珣答非所问。

“许珣，不要拿你对付别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我实话告诉你，我父亲已经给王葇定下一门亲，我不满意。我看中你当我的妹夫，你怎么说？”

“这事情不在我，而是问王葇怎么想。她愿意嫁，我就愿意娶。”

也许许珣，现在还分不清他对王葇的复杂情感。但若是现在让他非娶一个人，那一定是她。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错过她，抱憾终身。

“妹妹，既然许珣话说到这个份上，你也给哥哥一个准话。”

许珣和王蔚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王葇，王葇羞红了脸，有些气恼。

“让我说什么？你们兄弟感情好，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就要把我定下了？”

“你让我说什么，说，我今天见过他，我就要嫁给他？还是说，她是许世子，我就应该高兴地接下他的婚事？亦或是骂我不识数，他这好，我为什么放过这个机会？”

王蔚被她的质问，吓到酒醒。印象中，王葇都是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沉默寡言。王蔚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妹妹，是哥哥错了。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酒喝多糊涂了。许珣，你也不拦着我点？”

王蔚你好样的，你自己装醉，把篓子都推到他身上，真棒。

“王葇，你我男未婚，女未嫁，谈婚论嫁也并无什么不可？我思慕你、想娶你，这有什么不行？”

“你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我。拿什么说喜欢？难道许世子能这么轻易喜欢一个陌生人？那我真为你未来的夫人担忧。”

此刻，她说出的话，就像刺一般锋利。不光许珣听得出来，王蔚也听得懂。

“阿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误会阿珣了，他是真喜欢你。”

“王葇，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一个为了兄弟情义，可以委屈自己的人。”

“我若是可以将就，那我恐怕早就娶亲生子。若是为了你哥，我为什么不早点答应王何氏求的亲？”

“你说我们是陌生人，于你，我确实是陌生到不能在陌生的外人。对我的认识，停留在，我是与你哥相熟的许世子。”

“但你对我意义非凡，我了解你生平过往，我也知道你所有想说的经历。半年前，我见过你的画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梦中见过你的样貌，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我把她当仙女，思之若狂。为她作画，为她辗转反侧。若非我喜欢你，我何须帮你解围？何须陪你玩乐一天？”

“妹妹你若不信，回家我把他画的画像拿给你看。我知道我操之过急了，但哥哥害怕，你的婚事毫无转圜余地，只能嫁到穷乡僻壤。”王蔚接着许珣的话说。

“王葇，我喜欢你，但我也绝不会强迫你。我依旧是那句，你愿嫁，我便娶。”许珣郑重地说。

王葇没有回应，夹菜吃饭，神色如常，只是视线，始终没有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心知，不可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便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