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还请娘帮我照顾照顾她，她有些害羞。”许珣落落大方地接下了话茬。

许夫人神色温柔，“好，难得你会让我帮忙。”

他们的话，听在许瑶耳中极为的不舒服。明明王葇只是乡下孤女，听何燕说，她还是因为克母被送到尼姑庵长大。她把一切都已经告诉母亲了，为何母亲还这般举止？难道母亲不应该教训许珣，让他去娶墨芊那样的大家闺秀吗？

现在错了，全错了。

“娘，我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让我过个生辰都不痛快？”

许珣蹙眉，想起了王葇的第二个问题。心里闷着一口气，面上也表现出不虞。

许夫人本来对女儿口中的王葇半信半疑，毕竟许瑶对刘墨芊太过偏向，再加之她相信儿子不是个糊涂的好色之徒。故而，她想借许瑶的生辰见见王葇，了解一下她的为人。如今，阿瑶无疑火上浇油，本来许珣就对她有意见，她这话一说出口，或许本来是可能的事，就变成了必须的事。

“阿瑶，你若不愿意。我就用国公夫人的身份，亲自邀她单独一叙。阿娘也不用你来做陪，你继续开心可好？”

“娘，你这样不是打墨芊的脸吗？我不同意。”许瑶气极流泪。

“难道只许你请刘墨芊到许府，就不许阿娘见客了吗？许瑶，要娶妻的人是我，不是你。我的婚姻大事，凭什么要你来决定？”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若不再强行干预，我当你是一辈子的妹妹。你若不听劝，以后也不必有我这个哥哥了，言归于此，你好自为之。”

现在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许夫人，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要和他的亲妹妹绝交。自己的女儿要为了另一个女人，插手决定兄长的婚姻大事，一切都乱了套，简直胡来。

“阿珣向妹妹道歉，你不该口不择言。阿瑶向哥哥许诺，你不再干预哥哥的亲事。”一向和蔼的许夫人，此刻语气坚决，不容辩驳。大抵正应了那句老话，为母则刚。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许珣先和缓地向许瑶道歉，“对不起妹妹，哥哥说了浑话，你别放心上。”

“你娶了墨芊，我就不放在心上。”许瑶依旧坚持。

“许瑶！”

“许瑶，刘墨芊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只认她做嫂子。”许珣血气上涌。

“因为她高贵温柔，对我最好；因为她父亲是宰相，能助大哥一臂之力；因为只有墨芊，才能保我无忧，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不想再彻夜难眠，我不想再让那些恶心的人和事包围我。只有你娶了墨芊，我才能解脱出来。”

“阿瑶，是哥哥没能保护好你。但要我娶刘墨芊，就像要你嫁给不喜欢的人一样痛苦，你也帮帮哥哥，好不好？”

许珣愧疚无比，若不是当初那件事发生，阿瑶也不会这样，也不会非刘墨芊不可，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但他不会把自己的婚事搭进去，那对自己，对王葇，对刘墨芊都不公平。

许瑶逐渐平静下来，冷面开口说:“阿娘，让她生辰来。我不屑为难她，你会知道她和墨芊的差距，会做出和我同样的选择。”

“我们阿瑶最好了，最大方了，我们一起去大堂等你爹回来。”

“好。”

许夫人搂住许瑶细细宽慰，深怕再刺激到她，许珣沉默地跟在后面。

“阿葇，我收到了忠亲侯府的邀约。”王何氏说话吞吞吐吐，语气有所避讳，动作也有些迟钝。

“怎么了，嫂子？他邀请的是什么事，搞得你吞吞吐吐？”王葇顺手拿过她手中的约帖。

“许瑶”二字出现在眼前时，王葇也顿住了，“原来是许家小姐的生辰，应该跟我没关系吧，嫂子就劳你一个人去了？”

“阿葇，邀约上有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王葇重新看起约帖，“诚邀王氏阿葇前来赴宴”，是许珣的口吻。

王何氏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上前抱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出去买身衣服，到时候，风风光光地去赴宴。”

王葇没有说话，任由王何氏拉她出门。

车马行到了华意阁，这是王葇第二次来这儿，京中规模最大、最受欢迎的秀坊。

“嫂子，你确定要进去？里面的物件好贵，要不换一家？”

“你来过这儿了？许珣带你来的？”王何氏有些羡慕地问，她嫁给王蔚多年，也只来过几次，且买了仅两身衣服。

“是。”王葇尴尬的应话，“但是......”

话音被王何氏打断，“那就非进去不可，得和管事混个脸熟，买衣服也会便宜些。”边说边拉她进去，王葇也不好拒绝。

“阿葇姑娘？”大堂一个跑堂试探地问。

“小五。”

王何氏睁大了眼睛看向王葇，眼里满是疑惑。

“上次是他带我们逛的，他叫小五。”

王何氏心里纳闷，许世子来，竟然不是管事亲自接待。

“阿葇姑娘，还是来看手帕的吗？”小五开口小心翼翼，“上次您和许世子看过帕子，都被刘小姐买掉了，如今多了些新花样。”

“手帕？阿葇，我怎么没听你提起？”

“是许珣让我给许瑶挑的。”

小五再次开口，“您可要再看看？”

王何氏手牵王葇，想开口拒绝，反而被她拉住。“嫂子，许小姐的礼物，我还没准备，我们去看看手帕，看是不是新花样。”

小五依旧像上次那样，带她去看了下等帕子。看到那些，王何氏心里藏满了疑惑，打算等回去以后，好好盘问花灯节的事情。

这批下等货的款式，和当初她在花灯会上卖到的款式如出一辙，只料子和绣工不如她。

“小五，你们这儿卖布吗，上等货帕子的布料有吗？”

“阿葇姑娘有的，你稍等，我去找管事来。”

小五一走，王何氏赶忙问，“我们不是来买衣服的吗？怎么买起了帕子？衣服还买吗？”

“衣服不用买，买些上好的料子，我做手帕。”

“你会做吗？”

“嫂子，你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