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粘人精吗？原先粘着七皇子秦炽，如今粘着她哥哥。只要事情不如她意，可不就得闹了？”

王葇一听，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妗妗这么了解她。”

“这是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他们大家都传着呢，尤其是许瑶和七皇子的“爱恨情仇”，荡气回肠。”

外人看许瑶，或许会因着忠亲侯府的缘故，宽容善待许瑶几分。但姜妗却不喜欢这样，不好就是不好，同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连自己都骗。

许瑶不给她脸面，她又何必太给许瑶面子，况且自己说的也是实话。

王葇笑过以后，顿觉不妥。许瑶为人如何，她们私底下无人时评论即可，也不过是顺口调侃的几句玩笑话，说了寻个开心和打趣。如今在人家的生辰宴说这种玩笑话，若是被旁人听到，多少失了面子。

王葇面露正色，姜妗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她之所以会对许瑶侃侃而谈，一来是因为许瑶刚刚的慢待和无视，二来也是对结交王葇的兴奋，故而一时口无遮拦。

本来是没什么事的，偏偏刘墨芊吩咐丫鬟守着姜妗，时刻密切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于是，姜妗的一点玩笑话被放大数倍，被添油加醋地告到了许瑶那儿去。

许瑶一时气愤，歇了游玩的心思，气匆匆地往回赶，恰遇要去见王葇的许夫人。

许夫人心里藏着事，不动声色地问，“阿瑶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许瑶被愤怒和害怕所支配着，无心回答许夫人的话。刘墨芊很自然地接下来话茬，“侯夫人，姜妗和王葇在凉亭，正说着阿瑶的坏话。定是王葇因为流言误会了阿瑶，才无意中伤阿瑶的。”

“你们说这话，可有依据？王葇那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但姜妗我是知道的。那姑娘为人面冷心热，可不像你说的这样。”许夫人狐疑。

“许夫人，这事是我的丫鬟胧月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

许夫人听后，突地一笑。

“姑且不说丫鬟如何能近别家小姐的身边，甚至清清楚楚能听到谈话声。就这年头，我还没听过单凭奴仆的一面之词，就能给主子定罪的。阿瑶不懂事，刘小姐也要跟着不懂事吗？”

“墨芊知错，夫人教训的是。只是既然有人听说了，我们是否也该去验证一二，既还了姜妗表妹和王葇姑娘的清白，也还给阿瑶一个清誉。”

“刘小姐似乎依旧没有明白我的话。无论是真是假，你的丫鬟在我的府上，公然诬陷或是监视其他客人，你让我忠亲侯府的颜面何存？你又让阿瑶的面子往哪放？”

“侯夫人，我不是故意的，阿瑶，我的意思不是这样，你明白我的，对吗？”

“刘小姐，我本来很想为阿瑶小姐保留你的面子，毕竟阿瑶小姐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可如今，你的行为实在让人忍不住说你了。”许夫人的身侧的容嬷嬷，也是许瑶的奶娘站了出来。

“您今日不过是个客人，却打扮得胜过宫中公主，更不提阿瑶小姐自然远被你比过。你以你们间的感情做借口，难道不觉得，自己太喧宾夺主和得寸进尺了吗！”

许瑶听了，扇了容嬷嬷一巴掌。

“刁奴，你这又是借的谁的权，得的谁的势！敢质问宰相千金。来人，拖出去罚上十板子。”

许夫人听后，并没有阻止。她知道许瑶在有些方面，还是领的清的。如今，她只处罚容嬷嬷不敬，而非指责她胡言，那便是信了。至于十板子，不过是做给外人看，全了刘宰相千金的面子。

刘墨芊之所以肆无忌惮，还不是挑准了许瑶怕被人提起她和秦炽的那段过往。既然知道软肋在那儿，那捅刀子的时候，自然能一刀毙命，任她使唤。

她们一行人回到凉亭时，王何氏寻了一圈无果后，已经回来了。三人静静地坐在亭中，并没有人开口说话。

刘墨芊想起许夫人的话，一时顾忌面子，也懒得对峙。至于许瑶冷静下来想想，胧月的说辞太有针对性，而且暴露了自己。有些没多少人知道的私密事，她竟能说了出来。看来墨芊在背后说了不少。比起没有听到的嘲讽之言，许瑶更介意刘府丫鬟胧月的当面诛心之言。

她身边的这些小姐，无不因为她和墨芊走得近才来交往。多少听过她过去的一些事，不乏是带着高人一等姿态来笑话她。偏偏她因为墨芊，对她们百般容忍。就连墨芊如今也来算计她，墨芊当真不是当年那个义无反顾，救她出火海的良善女子了。也对，她如今也是宰相千金，京中赫赫有名的高门贵女，不是那个整天待在她后面的侍郎之女了。

这样一想，许瑶复杂地看了刘墨芊一眼。

“王夫人、王小姐，我一时事忙，慢待你们了，还请海涵。”

“侯夫人客气了，今日是许小姐的生辰，我们是作客，合该有些礼数。若我们不分是非，岂不是丢了王府上下的脸？”

王何氏话里有话，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刘墨芊。

王何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若非许夫人拦着，正好让她赶紧来通知她们，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端。

“阿妗，你和王夫人和王姑娘认识了，我原心里还担心有负你姑姑和太后娘娘的嘱托。如今见你认了新朋友，我也放心了许多。”

“多谢许夫人关心，回去之后，我会禀明姑姑和太后外祖母您的招待，也会告诉她这里的“热闹”。”

“好。”许夫人和煦地应下。

“王葇姑娘，我有些话想和你私下聊聊，不知你可方便？”

姜妗忧虑地看向王葇，她和刚过来的贵女们想得差不多。大抵是许夫人不能得罪姜家贵女，但能言语教训一顿低门低户的王家女。即便说不上是教训，也该是“提点”。

刘墨芊想得要更复杂些，恐怕还有她父亲和秦炽在京中传的勾引一事，想必许夫人对她恨极。王葇既糟蹋自己的儿子，又诬陷自己的女儿。对儿女甚是在乎的许夫人，恐怕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许瑶听到许夫人的话，脸色一白，心跳剧烈加速着，但面上很快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