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璐回去吧。”
沁阳抿了口茶水,随意说道。
直到她开口,魏璐才刚起身离去。离去前,恭恭敬敬地向沁阳和秦炽行了大礼。
“皇姐,打算如何行事?”秦炽起身,走至沁阳近前,小心询问。
“许珣如今的弱点,就在王葇身上。要想让刘墨芊和他成事,再收买刘长守,关键就在此女身上。”
“昨日,我无意看到此女和许珣在姜府藕断丝连,若能加以利用,还有什么难事?”
见沁阳得意的模样,秦炽心里却莫名有些慌。自许珣大病一场,他性情大变,如今让人难以捉摸。就连陛下对他都大有夸赞,据说陛下私下多次密诏他入宫。反而刘长守,从他和秦焱被罚后,就失了圣宠。如今真的要为了刘长守,算计许珣吗?即便算计,可能成功吗?
“皇姐,我总觉得事情有古怪,许珣这步若是轻易动了,一旦失手被察觉,那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沁阳心内对他这个弟弟多有鄙夷,当真是被她吓怕了。如今连这点事都不敢为,窝囊至极!
“阿炽放心吧,再差也不会比那事能造成的结果大。再说,那事我可以压下,这事我自然也会做好万全之策,不落人话柄。”
“皇姐……”
“此事你若怕,我来。”
“皇姐,我不是怕,是担心我们之前的努力覆水东流。”
“此事毫无转圜,退下吧。”
“是。”
秦炽忧心忡忡地离去,而沁阳不以为然,招手密令身旁侍女。
姜健出来后,一言不发地就拉着姜妗走向马车。
姜妗反应过来后,想要劝住姜健,“哥哥,阿葇还没走呢?”
“傻妹妹,我们先回马车,等她说完话,自然送她去。”姜健被她的话成功逗笑,她难道还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傻得可爱。
“哥哥我知道了,你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路。”姜妗轻拽姜健衣袖,语气中带着告饶的撒娇。
姜健听完她的话后,手突然松下,而姜妗因为惯性身子向前倾,险些摔倒。
姜健又用有些欠扁的语气抱怨说,“好阿,省的我累。”
另一旁,两人的气氛却没有这么生动,有些沉闷。这是病后的第一次相见,虽信里诉过衷肠,但见了面还是有几分难以面对。
“阿葇,我会遵循信里所写,堂堂正正地娶你,有血书为证,你便放心。”许珣先对她发誓立盟。
“若我负你,你便可将我往来信物证物公之于众,让我名声毁于一旦。”许珣接着下了剂猛药。
“珣哥哥,阿葇答应你的事不会变卦。至于你的情意,阿葇信你。”
晏仁宫内,秦炽到时,许贵妃正和元惠妃下棋。
“今日的棋就下到这儿,姐姐我先告退了。”元惠妃辞行。
“好,妹妹就不送姐姐了。”
“自然不必,我们是何交情?哪里用得这等薄礼,还不让阿炽看了笑话?”元惠妃开玩笑说。
“元姨又开阿炽玩笑了。”
“阿炽,你元姨开你玩笑,那是对你亲近。姐姐你看他,当真还是孩子性情,没长大呢。”
“好了,莫要得陇望蜀。有阿炽陪你,老姐姐我就先回去了。”
元惠妃走后,许贵妃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许多,缓缓地摆起棋子。
“说吧,今日是什么事?”
“世子表兄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那姑娘家世并不显赫,没办法随行去避暑山庄。孩儿想为他做些事,故而求到母妃这儿了。”
许贵妃捡黑棋的手一顿,后有继续放进玉石棋盘中。
“难得你好心,又在打许瑶的主意?”许贵妃话里尽是冷意。
“阿炽不敢。如今已娶了元玥为皇子妃,断不敢再委屈阿瑶。当年的事,孩儿已经知错。如今,只是想弥补对舅舅家的亏欠。”
“好,此事母妃会帮你办成,阿炽,母妃不阻拦你靠近权力,但自己的亲人是万万不能动的。连亲人都不想要的人,即便成了事,注定也会众叛亲离。”许贵妃示警。
“阿炽知道了,那儿臣回去了?”
“你且回去吧。”
“儿臣告退。”
许贵妃没有理会,甚至都未抬眼看他,远没有在元慧妃面前表现的亲密。毕竟即便他们是母子,寒了心,生了间隙,也会隔阂。
王葇后来还是跟着姜府的马车回到了姜府,再转回王府。这样虽麻烦,但不会平白惹人注意。也算王葇行迹完整,姜府进,姜府出。
“阿葇,沁阳公主邀你明日去公主府上做客。”王何氏一见到她,极为高兴地宣布了消息。
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细细地打量她周身。
“阿葇真是有真本事的人,还能和公主认识,将来必有出息。我何家的几姐妹连你周身的气度都比不过,哪里能和你相提并论?”
王何氏说此话时,没带半点吹捧或讽刺之类。和小姑子王葇相处久了,王何氏越来越觉得顺心,连带着对这个小姑子也喜爱了起来。
“嫂子,你这话夸得我都快上天了,何家的姊妹若听到,还不得说我迷了你的心。”王葇揶揄说着。
“就你嘴甜,不张扬。”
王何氏笑着打趣,拉着她的胳膊,慢慢走向正堂,去用晚膳。
夜渐渐黑了,今晚有些人难以入眠,心中绪思万千又岂能入睡?
六公主府,一大早下人就开始洒扫门庭,像是要迎接贵客。
王葇来时,见焕然一新下的六公主府,被它的富丽堂皇所威慑。一时说不上话,失了心神。隐藏好心里的盘算,默默暗中计量着接下来会遇到的事,和准备应对的话。
“你是王葇?”沁阳说话时,热情拉过她的手,表现得亲近热忱。
“是,。”王葇低下头,“羞答答”地回话。
“果然是弱不禁风,美丽动人。难怪让墨芊妹妹担忧,世子表哥喜欢。我若是男子,也定喜欢妹妹。”
“公主谬赞,阿葇蒲柳之姿,比不得刘小姐和六公主的国色天香。至于许世子,阿葇万万不敢攀。”王葇立马吓得跪在沁阳公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