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姜妗脆生生地开口。

姜夫人心急如焚的心情瞬间缓解，嘱咐身边的丫鬟去通知姜健，告诉他姜妗回来了，顺便也回禀在宫里的姜婧。

“阿妗，回来了。”姜夫人和煦地一笑，满是释然和宽容。

“阿娘，你为什么答应姐姐？”

亭中只有母女二人，仆人都外出去找姜妗。

姜夫人拉过她，在她耳边悄悄地开口，“你姐姐喜欢新王。”

姜妗听后不敢置信，她姐姐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叔子，甚至爱上了曾想要杀她的男子。她宁可相信姐姐是因为家族，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真相。

“为什么？阿娘你不必骗我。”

“阿娘没有骗你，你姐姐从始至终只有那一个男人，先塞外王没有碰过她。所以你姐姐此行，是为了那个男人，也是为了姜国公府的最后荣耀。”

“谁告诉阿娘的？”姜妗依旧难以相信，怎么会这样？匪夷所思。

“你姐姐亲自说的，不过是阿娘亲自逼问的结果。”

“若她真是逃过来的，她能逃过吗？还能随心选择在行宫中出现？另外，你姐姐知道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薛琦夫人入京原因。”

姜妗想起白日里的谦谦君子，郑元淡泊名利的样子，怎么会是别人说的借母求荣？她不信。

“为什么？”姜妗好奇地问。

“如今还不是说此时的时机，一旦泄露，牵扯的人就多了，保不齐郑家还有杀身之祸。”

“阿妗不要问了，只求不要牵扯别人。”姜妗识时务地避开问题。

姜夫人抱住姜妗的肩膀，互相取暖。如今的姜国公府岌岌可危，即便真靠姜婧再得殊荣，终究是强弩之末。不如依着姜婧，来个刮骨剔肉，重新翻身。眼下姜国公府跟着太后，才是明智之举。虽然对不起德妃母子，但这样才能保住姜婧的幸福。

塞外新王悄无声息地混入了京城，凭着一纸婚书，讨要着塞外王妃。不管是不是姜婧，只求有贵女能远嫁塞外。

而陛下虽把姜婧接入宫，却并没有交代她的去留。朝堂中人以为陛下私自将她纳为了妃嫔，人人自危。其中，尤其以刘宰相千金刘墨芊为最。毕竟眼下除了公主外戚，就是刘长守气头最旺盛，又加之她家花了大价钱，在外营造的好名声。若不是盛名已久的姜婧，那就是她，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贵女。

刘墨芊如何也不甘心，她要嫁给许珣，当世子妃，才不要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就在那时，她想起了王葇，只有把王葇推出去，许珣就还是她的。

她私自联系了被关在宫中禁闭的沁阳，还有恋慕她的五皇子秦焱和同为盟友的七皇子秦炽。

宴会举行的那日，王葇也被请进宫，明面上是沁阳道歉事宜。实际上，今晚若是顺利，陛下答应许珣的请旨赐婚。

晚宴，男宾和女宾分开席位，而塞外新王则不同，坐在陛下的下首位置，更接近女席，好便于他相看。

女宾为首，自然是内定的新王妃姜婧，下面就是沁阳。

“塞外王可有中意的？若有，定不要客气，朕给你赐婚。”

雍皇礼貌的寒暄，却不料被新王接过话题。

“当真？”塞外王好奇地问。

“自然，君无戏言。”

雍帝心里有丝不安，却不料沁阳让她更不省心。

“塞外王，王葇姑娘就不错，温柔大方，隐忍识大体。”

陛下听后，发怒地辩斥她。

“这位可是沁阳公主？”新王好奇地询问起雍帝。

雍帝未答，就被心急火燎地沁阳给抢先。

“本公主正是沁阳，所以本宫不会骗你。娶了王葇你不后悔。”

“沁阳，还在胡闹，还不向王爷道歉。”雍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诶，陛下，沁阳公主真性情，喜欢就是喜欢，嫉恶如仇，小王很是喜欢，愿意娶她为新王妃，陛下，意下如何？”

“陛下您不会出尔反尔吧？”

“这自然不会，只是沁阳，朕和许贵妃宠久了，脾气娇纵，胡闹了些。”雍帝寻找说辞。

而沁阳见火烧到自己头上，也知道着急，看了刘墨芊一眼。却见到她幸灾乐祸的兴奋，这就是她的好队友，两次三番地出卖戏耍她。

“哪依照陛下的主意，那位贵女更合适嫁去塞外？”

“自然还是婧王妃，都已经塞外的气候了。更何况你们那儿的规矩，不是你要继承旧王的夫人，娶为新夫人吗？”雍帝见缝插针。

“陛下从她逃离的那刻起，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婧王妃。”

“自然不是，她是你的新王妃。”雍帝狡猾地接下话头。

“陛下，话可不是你怎么说的，她既然讨回中原，再次新嫁，是不是得需要再来一份嫁妆？”

“这是自然。”雍帝想着有些头疼，若不是沁阳冒尖一头，他也不会在塞外人手下夺人，更不必送去那么多的陪嫁品。

“沁阳公主既然还没有明白自己的过错，带下去，继续禁闭。”

“是。”蒋琛公公客气地请沁阳离开，一路派人将她送到沁阳宫，再令人看守起来。

宴会上，陛下宣布姜婧的去向后，姜国公府一家神色都不大高兴，闷闷地坐在席间用膳。而刘长守见了，很是痛快，至于刘墨芊也同样如实，果真是亲父女。

酒席中，进酒劝酒，甚是热闹。而姜婧借着酒里不甚，早就告退。塞外王用同样蹩脚的理由，紧随其后，陛下见了，乐见其成。

一时间有想起起中间人的许珣，想起自己答应的事，便把他宣到正中央。

“许珣，朕欠你一个许诺。”

”你提吧，只要不难实现，朕会应允你。”雍帝神情和蔼。

“阿珣想求陛下，给阿珣和王刺史家的幺女王葇赐婚。”许珣跪地，郑重其事地请求。

“好，朕答应你。”

众人还在细猜王葇是谁，许侯夫人反应过来，跪着求陛下收回成命，结果被陛下以酒醉之名，糊弄过去。也不知道刚刚的话算不算数，还是算酒后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