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妖！”

楚云的话干脆利索，还带着一丝自嘲和玩味，听的木桑仙子一愣。

妖仙众人面面相觑，满脸懵逼。

你是妖？

那我们是什么东西？

人教弟子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都忘了闭上。

你也是妖？

那我们又是什么东西？

乌压上人，马良子上人，有容，罗浮掌门，阙阳真人，酒徒二仙，全都张了张嘴，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万籁皆静，半空中风起云涌的大道气运，都好像懵逼了一样，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楚云也愣住了，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

好好的等着回家不好，这时候凑什么热闹？

不够凑了也就凑了，楚云倒是没怎么在乎。

原来传说中的守口如瓶，真是扯淡！

人非草木皆有情，欲字当头何为空？

看着一脸崩溃到近乎怀疑人生的人教帅大叔，楚云的恻隐之心还是犯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搞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就将人问到懵逼，连心血都吐出来了。

刚觉得仙云九州的人都不得了，这会儿又显得执拗到倔驴的程度。

这些打哑谜的玩意，都是楚云玩剩下的，当年人送绰号骚键盘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这都是谈经论道的话，楚云能把仙云九州的康庄大道给忽悠成羊肠小径。

轰……轰……

半空中，一声声闷响传到一半，好像又给憋回去一样，连老天都不知道该不该给楚云弄个BGM的样子。

楚云没有理会呆若木鸡的木桑仙子，走到人教大师兄面前，将他搀扶起来，问道：“这位师兄，你没事吧？”

“没……没事……”人教大师兄还未从懵逼中反应过来，一脸懵的问道：“楚云，你……”

楚云笑笑，看了看半空中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落下来的雷火，撇嘴说道：“我其实对辩道不是很在行，一心想着回天秀峰好好修炼天天向上，可是……”

说到这里，楚云撇了撇嘴，接着说道：“可是这人啊，做事情总得有始有终，册封大典没有完成，回去之后心里可能会觉得别扭，所以为了今后舒服一点，还是完成该完成的事情吧。”

“你……小心！”

人教大师兄有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的样子。

木桑仙子刚才说过她是妖，楚云突然来了一句他也是妖，着实将若有人都给震懵了。

就连木桑仙子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回答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神色，逼到楚云面前，问道：“为什么？”

楚云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阙阳真人，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德为乱，乱则妖灾生……这便是妖！”

轰！

半空中将出未出的天地惊雷异象，终于炸裂开来。

嗡——！

大道气运长鸣，和天地异象！

这一刻，人教圣地上空的天象，突然暴增，向着整个西岐云州爆发开来。

轰隆隆！

雷声鼎沸，三千紫气如长河一般，从九天而来，落在楚云脚下，灿若莲花。

人教圣地，大罗台瞬间光芒万丈，冲天而起。

耀世之辉铺天盖地，片刻间笼罩整个西岐云州。

崇天州，天镜皇朝，一道恐怖圣光从天机镜中爆发出来。

直冲云霄。

罗浮圣宗，仙绝山，罗浮圣碑发出阵阵洪钟一般的声音，振聋发聩。

响彻整个崇天州。

北御青州，一尊生着巨大翅膀的妖仙雕像，骤然间青光大盛。

恐怖光芒直冲云霄，嘶吼如龙吟，圣光普世。

一佝偻老妖蓦地醒转过来，神色激动的连连跪拜，朗声唱喏：

“禀圣箴言，我妖族，终于要出一位大圣了？”

不知道让这老头知道，这所谓的禀圣箴言，并不是什么大妖所言，而是楚云随口胡诌而来，会不会气出心脏病来。

“禀圣箴言！”

西岐云州，人教圣地。

无数人惊呼出声，一脸骇然的看着云台上的楚云。

楚云大道环绕，人教气运凝聚头上，如灌顶之势，不疑有他，接着说道：

“人弃常则妖兴，妖德常则有灵，灵长为人，与神同类……这便是人！”

“所以说，天下大同，人又如何，妖又如何，事出反常皆是妖，哪里有族别之分，天下世事难得糊涂，为什么要分这么清楚？”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这遁去的一，本就是不完美，所以任何看似无解的问题，并不能归结于天道法则的矛盾冲突，不完美，本就是这个天地间的完美……这便是法则！”

轰——！

轰——！

轰——！

炸了，整个天地都炸了。

天地一片震荡，整个西岐云州的天空之中，都升腾起了无数祥云，功参造化。

这便是妖！

这便是人！

这便是法则！

楚云三言两语之间，语出惊人，仙云九州众人，哪里曾以如此刁钻的角度想过这个问题？

无数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云台上的楚云。

脑瓜子嗡嗡的！

尤其是那些仙人，无论是人教还是妖族，脑子里全都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这句话。

这句话！

炸了天！

三万紫气从天而降，恍若长龙，嘶吼诸天。

落在楚云身边，环绕其上。

天雷阵阵，天火冥冥。

一股股恐怖的力量，从半空中倾泻而下。

苍穹之上，一个巨大无比得青莲，遮天蔽日，笼罩整个天地。

仙云九州各处，十二道造化之光，冲天而起。

“禀圣箴言！”

木桑仙子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眼中的迷茫之色却更加浓郁，看着楚云，开口问道：“可天地，终归是不容妖，你说大道五十，既然遁去其一，可为什么是遁去，而不是从来就未曾有过？”

说这话的时候，木桑仙子缓缓在楚云面前坐下，一脸虔诚，恍若弟子听教，恭恭敬敬。

楚云脸上露出一丝古怪，有些诧异的看着木桑仙子。

说好的辩道，怎么就成求道了呢？

不过木桑仙子身上妖气虽盛，却并没有杀伐之气，很显然，她口中的万物生来为善，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真正正的体会而来。

倒也是个可怜之人，多愁善感到近乎抑郁了。

啧啧，人啊，就不能闲着，没事多搬搬砖，又能强身健体，还免得胡思乱想。

岂不美哉？

“你得去搬砖……”

木桑仙子一愣！

周围众人一愣！

天地一顿！

所有人都一脸茫然的看着楚云。

天地不容妖，大道遁其一，和搬砖有什么关系？

楚云下意识说出口，没能收住。

不过这也是一种决绝办法，只是无法服众罢了。

眼看着一群人眼巴巴的如同等着被自己灌输知识的学生一般，楚云深吸一口气。

也罢，今儿就和你们掰扯掰扯老祖宗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