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凤肆笑笑，而后沉默下来。

半晌，东方皓月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东方皓月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莫名其妙，可听在凤肆耳中却如惊雷乍响，令他一时间几乎心神失守。

“你是我这些年里遇到过的最优秀的成长期了。厉害，让我连死不承认的余地都没有。我确实需要个盟友。”

凤肆苦笑着说道，神情苦涩得连昭月都觉得心底一阵阵地发涩，心中和当初年幼无知之时被打入九冥深渊之时一样难过。

“不是不能反驳，而是不舍。你需要盟友，我们也需要合作者。”东方皓月步步紧逼，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友好询问的温和样子，但却让凤肆根本无法反驳。

其实，他一直都在求救，却无人可求，无路可逃。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凤肆的态度温和了起来，抗拒感也减弱了许多。

东方皓月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着手解开结界，昭月在一旁看着，疑惑地歪了歪头，却没说什么，反而好奇地凑上去瞅了瞅。

这结界高明着呢，不看白不看。

昭月不问为什么放开了他们好不容易抓住的凤肆，她只相信东方皓月。

“那个结界确实很高明，但我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原来如此。像你这般优秀的成长期，不该掺和进这滩浑水的。”凤肆似是赞叹，似是惋惜。

昭月一脸怀疑人生的看着坦然接受的东方皓月，心中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醒醒啊你们，这家伙只是脸嫩而已啊！

“当年之事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否则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那时我修为停滞不前，便专研阵法，自认为在这上京城中无人能及。此刻看来，倒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凤肆不仅没想逃，反而还将他们带进了结界。

两人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就这么跟着进去了，一点儿都不怂。

特别是昭月，虽然一头雾水，但小月月进她就进啊，不服来干啊。

“肆哥哥，你……”轻柔的呼声戛然而止，神情原本温柔中带着惊喜的女子一下子惊慌了起来，看着跟在凤肆身后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她也曾是天之骄女，立马反应了过来，浑身都绷了起来，随时准备战斗。

“别怕，不是他们。”凤肆拍了拍女子的手背，安抚道。

听了凤肆的话，女子瞬间便安心了下来，面向昭月二人微微一笑，竟去拿杯子倒淳了。

这女子倒是足够信任凤肆，他的一句话竟然牵动着女子所有的情绪。

四个人围坐在石桌边，凤肆叹了口气，打算全盘托出。

昭月看看凤肆又看看东方皓月，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这两个人是怎么在短短几句话间，就看似相互信任了呢？

当年之事，确实与流言和他们的推断大相径庭。

作为凤族几百万年才能一见的天生反祖血脉，他可以算得上是当时凤族百万年来资质最高的人了。

同时，他也与凤族小公主凤衿一见钟情，相互爱慕，两人联姻，是各自求了家长的结果。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金童玉女，前程似锦。

直到……

“凤肆，你是我凤族这六百万年来唯一血脉反祖的纯血凤族，是我凤族的希望。”

当初的凤族凤王，便是现在的大长老凤陆。也是现任凤族族长的父亲。成熟期的凤族，是每一只凤凰一生中最为强大的时期。

“凤肆不敢当。”凤肆虽然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却是神采飞扬，眉眼之间满是肆意骄傲。

也合该他感到骄傲，他可是当代凤族第一天才。

“不，你当得起。可是，你是凤族嫡系，自幼受族群供养，也该为族群而战。”凤陆的话说得突兀，凤肆一头雾水，但却也是认可的。

“自该如此。不知是否又要与龙族开战，凤肆必当一马当先，为族群而战。”凤肆应的干脆利落。

少年意气，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

“不，不是与龙族战斗，而是为了龙凤两族而战！”凤陆一言，石破天惊。

“为龙凤两族而战？王，您不是疯了吧？”凤肆几乎是脱口而出，在此言说出之后，才发现自己冒犯了凤王。

“凤肆失礼，还请我王赎罪。”凤肆立刻单膝跪地，但依旧是不卑不亢。

“无妨。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颠覆你的认知，不怪你。”凤陆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依旧是神情平和，看似亲近的样子。

“多谢我王宽恕。”凤肆理所应当的回应，站直了身子，笔挺笔挺的。

“接下来，我说的事情，是凤族的绝对的机密，一旦知道了，你就生死不由己了。”凤陆说着，看向凤肆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然而，凤肆目光坚定而无畏，并没有因为凤陆的话而产生一丝的退缩和动摇。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又克制着兴奋。

“你可知在这天地间，最先诞生的种族是什么吗？”看到凤肆这般表现，凤陆反而不悦，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自然是龙凤两族。”凤肆干脆利落地回答。

“没错，但你却不知，当初龙凤两族乃是一脉相承，互结连理，是彼此之间最坚实的后盾。”凤陆目光深邃，看似随意瞥过目光，实则时刻注意凤肆的反应。

“王之言，确实令人震惊。”凤肆在经过刚刚的失态之后，再听到这话，虽然还是十分的震惊，甚至不可置信，但是，却不再失态。

同样，也没有质疑。

“然而，一场震古烁今甚至改变了未来格局的大战却爆发了，那就是龙凤大战。为的，是一只混沌兽，龙凤两族就此决裂，世代为敌。

这只混沌兽是龙族与凤族的混血，可却并不像其他的混血一般，拥有着龙族或者凤族的力量，或者同时拥有。而是成为了一个新的生灵，一个代表着天地本源的生灵。这种生灵，便是传说中的混沌兽。”

凤陆边说边看着凤肆，看着他震惊，兴奋，赞叹的表情，却独独没有看到贪婪和野心。

这让凤陆的目光一瞬间沉了下去，心中明白这个凤肆，毫无野心和贪婪，恐怕不受控制。除了利诱之外，他必须要考虑其他控制凤肆的方法。

不，其实凤肆野心勃勃的，只是，他的野心，是靠自己的力量成就巅峰。

他不贪图外力，不嫉妒其他生灵所拥有的，也不想要走捷径。他是一个真正的，拥有强者之心的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