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捂着胸口做心痛状,江月琛见状噗嗤一声,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眨眨眼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刚刚正有些烦恼呢,所以心情不佳,你就原谅我好啦~”
江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挑挑眉,狡黠一笑道:“什么什么?三妹居然也会有烦恼?这可真让我好奇,快说快说!”
“也没什么……就是……”
江月琛迟疑了一下,便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
“噢……原来是这样啊。”
江翎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又笑道:“这个不难,杜太傅的作业就交给我吧,那个谁谁家的千金也由我搞定,至于你呢……就专心给你的钰哥哥画画吧~”
闻言,江月琛一愣,撇撇嘴道:“我倒愿意作杜太傅吩咐的山水画,把江钰的画交给你。”
“诶?这可不行。”
江翎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阿钰必定最愿意你给他画的。”
“嘁,才怪呢!他今天早上还让我别烦他。”江月琛哼哼一声,一点都不信他的鬼话。
“是嘛?那好吧。”江翎略微无奈,转而笑道:“话说,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你带了些什么好东西?”
闻言,江月琛眼睛一亮,她好奇又兴冲冲地围着江翎转了一圈,江翎微微抬起双臂,笑着任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半天,可她看得再久,也没看到半点“好东西”的影子。
“什么嘛!你是在耍我吗?”江月琛失望道,闻言,江翎摇摇头,神秘一笑道:“把手伸出来。”
江月琛听话地伸出左手,江翎便从袖间拿出一个精巧的小锦囊放在她手里,锦囊里鼓鼓囊囊,似乎装着什么。
江月琛一愣,便动手解开了锦囊,轻轻拿出里面的物件。
那是一支簪花流苏发簪,非常漂亮的款式,簪身淡金,簪头上有朵精致淡雅的梨花花瓣,花瓣为玉质的,颜色粉白渐变,泛着柔和的光泽。花瓣周围有着铜制镂空蝴蝶花纹,簪头垂着三串长长的浅粉水晶珠缀成的流苏,闪着温柔的幽光。
江月琛却撇撇嘴道:“什么嘛,这种东西宫里不是很多嘛,大皇兄你忽悠我啊?”
江翎但笑不语,从她手中拿过发簪,在梨花花瓣上稍一拨弄,发簪内部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咔嗒声,那些原本软软垂下的流苏珠子忽然仿佛绷紧了似的立直,江翎伸手将江月琛的手轻轻扯过,将流苏珠子一圈圈缠在她手腕上,直到那朵梨花花瓣正好端正放在她的手背上。
江月琛疑惑地看着他动作,直到手背上忽然传来一点点刺痛,那朵梨花花瓣的花心变成了红色后,江翎笑吟吟道:“大功告成。”
“这好像的确不是普通的发簪……”江月琛蹙着眉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江翎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这次出宫,有幸遇到一位江湖上的暗器大师,那位大师见我骨骼清奇,一表人才,就慷慨地把他新制的暗器送我啦。”
“是吗?”江月琛抬眼看他,一脸怀疑,江翎大言不惭地点点头,懒得告诉她这是他放下皇子之尊,死缠烂打了人家整整七天才求来的发簪。
“好吧,可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用哪。”江月琛抬头,眨着眼睛问道。
江翎微微执起她的手,按了一下藏在花瓣下的一个小小暗扣,又是咔塔一声,可是这回,簪子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江月琛:“……好了我知道了,看来不是我被忽悠了,是大皇兄你被忽悠了。”
江翎显然比她更加诧异,他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莫非要在特定情况下才能使用?”
江月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笑道:“算啦,反正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有趣的玩意罢了,还是不要伤到人才好。”
“唔……这本就是为了给你防身用的,不能防身,还有什么意义嘛……”
江翎看样子有些沮丧,不过他想了想又笑了,将缠在江月琛手腕上的流苏解开,微微侧身,将发簪轻柔地插在了她的发髻间。
“嗯,虽然不能当暗器使,但是说真的,我家三妹戴上可真好看。”江翎仔细瞧了瞧她,笑得越发见牙不见眼。
江月琛试探着用手摸摸发簪,长长的水晶流苏几乎垂落到她的肩上,摇曳着发出琅然清脆的声音,簪头玉白梨花娇嫩,衬着她的面容越发动人明丽。
“好吧,结果大皇兄还是给我拿了个发饰回来。”江月琛无奈笑笑。
江翎闻言尴尬地轻咳两声,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前额说道:“哎呀!我来之前遇到阿钰,他约我晚间下棋来着!”
说完他朝窗外望望,天色已经很黑了,也不知道过了时辰没,他忙说道:“那三妹,你的画我到时候画好了派人送给你吧!我就先走一步啦!”
江月琛点点头,忍俊不禁地看着他离去,正思量着要去干些什么时,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一声,她尴尬地摸摸肚子,才想起还没用晚膳呢,一位侍女缓步上前来,温和地问道:“公主,需要奴婢为您传膳吗?”
江月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听到啦?”
那个小侍女抿抿唇,抿了又抿,才一本正经道:“没有。”
“咳咳,虽然……本宫现在还不是很饿,但是你的提议有理,那就传膳吧。”江月琛点点头,一脸严肃道。
“是。”侍女恭敬低头,便去吩咐其余人传膳。
江月琛满足地点点头,等待的过程中,她取出那幅画着江钰的画细细看了看。
这幅画她还只勾了个大概的轮廓,唯一能分辨出画中人是谁的,是那双清冷淡漠的眼,她当初落笔时万分小心,万分琢磨,才画出几分江钰惯常的神色,可惜仍然只有六七分像。
倒不是她画技拙劣,好歹她随杜太傅学作画也有两三年了,只是不知为何,画旁人容易,画江钰却很难……与他相处时,她常常读不懂他的神情,他常常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望着她的眼神总是令她捉摸不透。
不过这又恰恰激起了她的一股莫名的胜负欲,从小到大,身边所有的兄弟姐妹们哪个不喜欢她?哪个不偏心她?偏偏她这位二哥,却从来不对她稍加辞色,始终淡漠而又疏离。
这惹得她更想引起他的注意了,她喊他钰哥哥,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总要找机会逗他笑,或者做做恶作剧撩拨他,想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见一点情绪起伏,结果却往往以失败告终。
不过,虽然他吝于给她微笑,但在给予她无情的嘲笑上,他却是异常慷慨的。
而现在她竟然还要给他画肖像画了,想到这里,江月琛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