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哥,你最大,我是小弟,我最小。”田大牛龇着一口亮晶晶的大白牙,手舞足蹈道。
胡大静深知田大牛是头认死理的倔牛,于是道:“你既然喜欢做弟弟,那就”
“我这辈子只做大哥的弟弟!”田大牛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凶狠,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从今天开始,胡大静将是他活着的唯一信念。
胡大静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看着田大牛傻兮兮的模样,她此时心思拐了个弯,决定收回要田大牛做自己马仔的话。
因为她有种预感,说不定田大牛这个二愣子将会成为她人生道路上的拦路石。
作为大哥,对自己的小弟也是有严格标准的,不能来者不拒。
如果有个有勇有谋的马仔,那自己可谓是如虎添翼,不说天下无敌吧,过得也算幸福。
显然,田大牛属于文化水平不高的愣头青,胡大静可能会一生不幸。
两个没文化,没水平,没思想,只有蛮力,肥胆的人组合在一起,其威力该是何等的恐怖。
胡大静清了清嗓子:“田大牛,你想做我的小弟,还需要通过我的考验。”
田大牛有些迷茫:“大哥,刚刚你不是已经收我为你的小弟了,为何还要考验我?”
胡大静笑了笑,负手向前几步:“刚刚那是为了稳定你狂躁的情绪,我的小弟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基本要求是五官一定要端正,品行一定要优秀。”
田大牛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大哥,我觉得我这长得还算过得去,至于品行”
胡大静干咳了两声:“你至今还没有娶到媳妇,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对于这种心里没有点数的人,有必要委婉的提醒他一下,人多多少少应该清醒深刻的认识自己。
田大牛明显心里没数,对自己的认识比较模糊。
“我无父无母,家穷四壁,哪个姑娘肯嫁给我这人?”田大牛脑袋快低到了尘埃中。
胡大静叹了一口气,没银子才是罪恶之首,她安慰道:“不必妄自菲薄,你要相信你是最优秀的,你也有优点的。”
果然,田大牛猛的一抬头,双眼饱含泪水:“不愧为大哥,那你能否明示小弟,小弟身上都有哪些优点呢?”
胡大静一愣,看着田大牛憨厚朴实黝黑的脸庞,心里犯了难。
田大牛的长相虽然不属于歪瓜裂枣那挂的,但也挺让人一言难尽的,兜里的那二两银子更是排不上号。
胡大静思索了一番后,开口道:“你有上进心,身体还长得壮实,咱们城里自从有了你,你说谁还敢随地乱吐痰?还有,大家都是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面粉和大米,就你长得壮实,这说明老天爷就是让你身体长得棒棒的,好为大家做贡献。”
田大牛虽然觉得吐痰和吃饭联系在一起,总有些怪怪的,但那又怎样?至少大哥是在真心实意的夸自己。
“大哥的意思是,我的优点就是勤劳能干,还有身材威猛是吗?”
胡大静是真想朝田大牛脸上啐两口,这家伙看着傻不愣登的,朝自己脸上贴金时,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你这样理解也可以。”胡大静卷着舌头回答。
“既然我才貌全双,大哥刚刚为何反悔?还要考验我?”
胡大静一愣,在这费劲口舌半天,竟然被田大牛这个傻子给套路了。
不能忍!
“这些只是最基本的条件,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如果你能达到这个条件,那我就收你做我永远的小弟。”
“什么条件?”
“很简单,你只要打过我。”胡大静邪笑道。
田大牛委屈巴巴低下头,扭捏道:“大哥可真坏,这不是摆明的欺负人家吗?”
胡大静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能打人。
“你好好说话,我可不是欺负你,我这是考验你。”
“我肯定打不过你,这是明摆的事实。”
“我知道你打不过我,所以我才用来考验。”胡大静耸了耸肩膀,要的就是这种知难而退的效果。
她就差直接对着田大牛的耳朵吼出,不想收你做小弟这句话了。
田大牛倒是笑了,屁颠颠的竖起大拇指:“大哥,你这招高,我心服口服!”
“你服什么?”
“大哥故意这样说,就是在向我展示你的威猛,提醒小弟不要越界。”田大牛谦虚道,“大哥放心吧!我打不过你,我就踏踏实实做好小弟的本分。”
胡大静转头而去,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大哥,你去哪啊?”田大牛扑哧扑哧跟了上去。
“你不去好好的巡街,你跟我做什么?”胡大静脚步加快。
“我今天不巡街,我要安永楼一趟,刚好和大哥同路。”田大牛指了指前面的路。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小巷子,没有别的路了,只有同行了。
胡大静顿足叉腰道:“你小子刚刚还在哭穷,这就准备去安乐楼吃香的,喝辣的,我不就出尔反尔不收你做我的小弟,你至于这样故意让我嘴馋吗?”
田大牛脸顿时如便秘一般,慌忙解释道:“大哥,你就是把我卖了,安永楼的饭我也吃不起啊!”
“那你去那干嘛?”
“我去安永楼拎泔水。”
“你现在还干起了这种活?”
呦呵,胡大静没有想到田大牛还搞起了副业。
当年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使田大牛从一个游手好闲的街头小流氓,变成了一个乐观向上,知恩图报的有志青年,她真是太伟大了!
赶明,要找张刺史要个“拯救失足青年”的荣誉奖。
“这是李司马交给我的任务。”田大牛道。
“那你要好好干,不能辜负李司马对你的信任。”
“是要好好干。”田大牛挠着头皮,“不过,这人天天吃泔水也顶不住啊!”
“人?”胡大静有些不懂,“你这不是喂猪的?”
“不是给猪吃的。”田大牛道,“这是给人吃的。”
“这是谁啊,口味那么重?”胡大静嫌弃道。
鼻尖好像隐隐约约传来了泔水的酸馊味。
“前几日,城里来了几个身份不明的人,长相凶恶就算了,还胆敢冒充春州大都督,就让他们吃馊饭,用来惩罚他们冒充朝廷命官。”
胡大静结巴道:“那人那人可是说他叫窦安?”
“大哥,你怎么知道?领头那个马脸一直叫嚷自己叫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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