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双手扶腰,神色张扬不屑:“这事情越发有意思了!”
玄降却泄气:“我只盼晚上还有地方住!”
正午到,烈阳高照
月神与玄降低头随着人群,前往道场
道场上搭起圆台,供人瞻仰的神像厅堂前,大门紧闭,檐下阶前摆着几把木椅,上首坐一年纪颇长的白发老道,额头纹路深刻,此时双眼紧闭,眉头更是紧皱着,表情显得甚是凝重。
其下首,五名道长端坐,目光从左至右一一扫过,月神心中以模样描述到:“阴鸷,和善,呆板,冷面,狡诈”
此时:“那五位,便是老道长收入门下的高徒,都是得了老道长的真传的”身后一中年男子,昂首兴冲冲的解释到“他们可都与我是熟识!知道嘛!”
此话一出,引周围人侧目。
“那你能帮忙引荐一下,替我测一卦!”
那人见目光都如愿聚集到他身上,拿出一副傲人的皮像,不屑道“就你!能掏的起请我牵线搭桥的口粮吗!”
玄降听此,瞥了那人一眼,小声嘟囔:“先前也没人问他啊!”
月神哂笑:“众生百态,一跳梁小丑罢了,不必理会……”
这话引来他人赞同,一人:“不过,这五位一同出现,平日里的确极难见到!”另一人附和:“啧啧啧,这场法会不简单呦……”
跳梁小丑却闻言,咆哮道:“你怎么说话呢!”
声音重叠,月神完全没在意,身后那只敢冲她吼叫的“小丑”,与另两人攀谈起来
“这法会,究竟要做什么呀!”
“我听闻,今早道观已将那灾星引进村子的祸首捉到了!”
“我怎的听说,这次法会五位道长是要共同施法,拿祸首追踪灾星去向!”
“是吗!那捉到这灾星不就简单了!”
“可不……”
“他们还有这本事呢!”月神一愣,讶异到
玄降心中一紧,拽了拽月神的袖子。月神回过头,看着玄降眼中的担忧,不屑一笑,安抚道:“放心”
那热切攀谈的两人,见这小孩长得水灵讨喜,以为被他们口中的“灾星”吓到,赶忙一齐安慰道:“小孩……别担心,这坏人啊,上面那几位叔叔很快就能捉到了……”
玄降不理那两人,只见“神使”轻轻握紧自己的手,知她自有尺度,便安心的轻轻点头
午时一刻
之前为他们“占测”的那名獐头鼠目的黄牙道士,顶着当头烈阳走上圆台,扯着嗓子声嘶力竭道:
“父老乡亲们,我们鸿运道观,今日举办这场法会,是为了斩奸除恶,想必大家早先便听闻了,我们镇子上出灾星了……我们师祖正心道人,小年那日开年卜测之时,发现有灾星会给我们的镇子带来泼天灾难,影响我们镇子百年的福运啊!我们子孙都会遭殃啊!”
说着一顿,对师祖恭敬作揖,然后继续道:
“经正心道人再次测算,发现引来这场灾祸的人就是我们镇子上的人,这灾星已经来到我们的镇子上,而这罪魁祸首我们道观已经为大家捉到了,带上来……”
台上人手掌带风高高一扬,场下群情激愤而起。那对夫妇被五花大绑的,在众人唾骂下拎上了圆台,妇人脸上可见满是泪痕,那男人裤子正渐渐氤湿
月神望着台上,摇头叹气
“幸而两人被人群挡了个严严实实,那妇人看不见我们”玄降心中想着
那黄口道士继续道:“今天我们便会展现我们道观的真本事……用他们找出灾星所在……请我的师傅师伯们上场,施法……”
台下人群高呼
“好……好……好……”
那五位道长,应声一一从木椅上起身,缓步走上圆台。此时几名小道童,抬出两张桌子,其上火盆、黄纸、朱砂、五谷、桃木剑一应俱全
看这架势,月神心想:“是我许久没来凡界逛,这凡人的术法有所精进了?这样难度的追踪术法,竟都传世了?”
月神又转而看向那老道长,始终紧闭着眼,一副并不关心这场法会的样子,绝非常态的模样,不禁让她若有所思。为看的更加清楚施法,月神带着玄降往前凑了两步
台上人,铺开巨大的黄纸,五位道长各站一方,补全东南西北四角,其中间那人手举桃木剑,剑尖直至天际。道童手持红绳、铜铃作串,将道长分界其中,随着法阵的不断完善,脚踏中心位的道长,嘴中振振有词念着什么
月神隔着重重人群,着实听不清那人念的是什么术词或咒词,只堪堪看着地上那黄纸法阵
“朱砂画符,五谷作引,奇箓为先……难不成他是‘张天师’的后辈!”
(张天师:张陵,南方道教主流派创始人,精通斋醮jiao、符箓。)
玄降闻言,问道“怎么了!你认识?”
月神轻叹否认:“许多年前便有所听闻而已,此人虽是凡人却也是个奇人,依羲君流传于世的道经,自创符咒术法,建派立世……”
玄降:“那他们定是有几分本事了!”
月神:“这话……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说完月神盯着上面不动声色那位老道,一双神瞳暗暗流转,眼眸一紧她本就黑白分明的眼更加明亮,穿透人心,其间还似有光芒流转
月神细细看去,那老道资质平平,经脉一般,未像仙界之人腑内开辟气海,脑中修有识海,精元魂魄灵气样样皆无异与其他凡人,她着实看不出其有何修为、法门
月神双手环胸,不死心的继续探去,那老道却在此时忽然睁开眼,与她对视
这着实吓了她一跳,以至于神瞳未收,两人相视一滞
片刻后,月神哂笑道:“原来如此!”
玄降正心烦,没好气道:“你又怎么了”
月神低声自语:“这老道长原来修的是慧眼啊!”
玄降茫然:“慧眼?月神的那种慧眼?”
月神瘪嘴:“跟月神的慧眼修为比起来那是差远了……但在这凡间足够了!”
老道长看着她,眼中也是满含惊讶,可却在身边徒孙问起时,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