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一下子就懵逼了。
这个懵逼倒不是为场上发生了啥。
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场上发生了些什么。
在对面四人从泉池复活的那一刻,前边那些有座位的观众都站起来看,这就逼得后面没座位的,不得不踮脚够身去看。
猴子本来就矮人一截,黑压压的身影又一下拦住了视线,他再想去看,只能蹦跶着跳起来。
蹦几下本来没问题,可他偏偏先前就崴过一脚。
而场上四人踩着火箭靴朝迦南一拥而上的那一幕,又让他浑身一个机灵,一脚踩空。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这一脚崴的,让他彻底站不起身了。
猴子呲牙咧嘴的蹲在地上,只好去找身边人求助。
可一个两个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看,谁还顾上自己。
猴子本来就性子急,听见在人群中扩散开的惊呼声,不禁就更急了。
他听到有人大叫一声:“开疾走了?”
这就逼得猴子小心肝一时好奇的抓心挠肺的痒。
他分明记得,场上十个人,没有谁带这个技能啊。
这时又有人大叫一声:“闪了”。
随后又是一阵此起彼伏仓促的叫喊:“闪了闪了,又闪了!”
一想到迦南的蛇女,现在有可能正在场上一打四,说不定还打的有来有回。猴子就热血沸腾的要死,也心急如焚的要死。
他咬牙切齿,尝试着再一次站起来,可还是失败了。
猴子一下子认命了。
因为此刻观众席里沸腾的氛围,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是错过了。
黄毛总算是注意到猴子这边,问他是怎么个情况。
猴子气极了,干脆就一屁股往下坐,有点赌气的意思。
没想到黄毛竟然也不搭理自己了,转过头去和身边人议论起来。
他们七嘴舌的说了些什么,猴子一句都没听清。
但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好像在讨论一个“BUG”。
猴子一下子又坐不住了,直感到心尖尖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他觉得游戏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要不然台上的两个解说不会一直鸦雀无声,连圆场都不出来打。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猴子绝对不会向黄毛求助。
因为这个臭小子平时就爱拿自己的身高说事。
可这时猴子也顾不上,只好眼巴巴的拜托黄毛把自己扶起来,好看看场上到底出了什么惊天大事。
没想到黄毛一口就拒绝了。
不用他说,猴子也知道这个王蛋是在报复自己刚才跟着别人一起笑的事。
猴子又低声下气的求了几句。
这时黄毛提要求了:“叫爸爸!”
猴子一下子就毛了,冲着那丫的大腿根就是一咬,还不松口。
黄毛一时疼的大呼小叫,连连求饶。
于是乎,让全场观众和工作人员,以及台上两位解说咋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乌压压的攒动的人头中,耸起来一个鹤立鸡群的身影。
那是一个矮子骑在高个的脖背上。
用俗话来说,叫“顶阿马”。
就连周围班里的同学也为这一副父子情仇的画面看的目瞪口呆。
猴子没想到这一骑,竟让自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虽然心底有些飘飘然,但他还是赶忙朝巨屏看了过去。
猴子本以为会见到极其混乱,极其暴力,极其血腥的画面,可一下子又傻眼了。
因为连一个鬼都没看到。
场上现在的画面,就和他崴了一脚前所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迦南的蛇女还是半血,围着泉池底下打转。
对面四人还是聚成一团,脚下“嗖嗖”冒着火箭靴的特效。
简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猴子问:“没打吗?”
底下有声音传来回应:“打了啊!”
“我兄弟一打四不是打的很激烈吗?不是在闪来闪去的!”
小刚早就被底下那副画面给逗乐了,忍不住插上一嘴:“是很激烈啊,都在闪来闪去啊!”
“谁闪了?”
“对面四个都闪了!”
猴子一下子来神了,问:“就是说,我兄弟一打四,打出了四个闪现?”
“对对对!”
猴子兴奋极了,双腿下意识的夹紧了,大叫一声:“哇,我兄弟牛逼啊!”
底下应声传来一阵哄笑,响起的还有黄毛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妈的说话就说话,别夹老子脖子!”
猴子一个拐弯,又想起一件事来,问:“谁开疾走了?”
他没想到,这一问就不得了了,底下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蛇女开疾走了!”
“蛇女带的是点燃!”
“我看的清清楚楚,蛇女身上有疾走的bu,一直没消过!不会是开挂了吧?”
“开挂倒不至于,难道是显示的BUG?”
“就算是显示错误,可一双没鞋的蛇女跑的飞起的画面那假不了啊!”
猴子越听越迷糊,问:“果然是出现bug的吗?”
“没有bug。”
奶茶妹刚回了一句,小刚就觉得又到了自己做效果的时间,抢嘴道:“说BUG还真是BUG,但不是游戏的BUG——”
猴子是何等机灵的人,一点就通,赶紧接上那个话茬:“我兄弟就是bug!”
底下应声响起的一阵更猛烈的哄笑,以及黄毛更咬牙切齿的怒骂:“X你妈,别夹老子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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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观众们也知道,刚才真的不能怪解说没了声气。
就是嘴强王者一把,换自己来,他们也不知道刚才的情形该怎么去解说。
对两位解说而言,最大的难题无疑是,刚才那场一打四的交锋看下去,他们究竟
该说是对面技能,全空了。
还是该说,吹神把技能,全躲了。
当时场上的情形,让小刚不禁想起小时候住乡下那阵,后山有片竹林子。
大人们常去里面捉一种叫“青飙子”的蛇泡酒喝。
跟着大人去了一两回,小刚就知道书上写的都是骗人。
他原先以为蛇是要泥鳅那样,扭来扭去的在爬。
可真见识到了,就知道那哪里是爬,分明是箭一样的竹梢间窜来窜去。
落地后就更不得了,“嗖”地一声便不见踪迹,腹不着地,像在飞。
直到现在,小刚回忆起那些飞来飞去的绿影子都难免不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可今天,吹神的这一手蛇女,真真切切的唤醒了他童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