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鲛说完,一个闪身便头也不回的飞扑进了和缓的河流之中,没有任何犹豫以及不舍,那条黑色凶悍的身影逆着河流飞快的游出了戒律的视线。
小鲛人没有双脚无法在陆地行走,要么靠车推,要么就背或者抱。
然而背或者抱是万万不可能。众所周知,鲛人一族生性嗜杀,千百年来的进化已经让他们的身体各个部位进化为战斗所需,看起来美丽,带有海洋之美,然而实际却十分危险。
戒律还没有信心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挑战鲛人能挑战玄铁硬度的鳞片以及堪比刀刃的指甲。
在村长家桌子用茶杯压好一张‘借用一日明日再还’的纸条,戒律从村子里找来了一辆推车,让白鲛自己蹦去,推着他,了山。
刚发力,要把推车推过护国寺大门的门槛,身后却传来一声惊疑不定的怒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戒律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偷偷带女人进寺,你是要夭寿了啊!快快住手,别弄脏了我家道观的山头!”
回头一看,对门清心观的大弟子正一身道袍站在门外的一片空地摆着打太极的姿势,许是忙着呵斥于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架势。
戒律保持着手握推车把手的架势,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声冷笑,推车进了门,放下车一个转身,只见他藏青色洗的隐隐发白的道袍下摆在低空里划出了一个半圆,干脆利落闭合的大门就切断了对面之人的视线。
道一一愣,当下被他那抹冷笑弄得有些意味不明,旋即惊怒,架势一收,气势汹汹的往前几步,对着对面严丝合缝的大门,威胁道:“戒律!你违反清规戒律,我要告诉师傅!”
撂下这句话,道一化作一阵风,飞快的刮进了清心观内。
戒律拍拍手心的土,瞅着门无趣的摇了摇头,便弯腰将小鲛人推去了后院,那里有一座池塘,占地很大,圆形,半径约莫五十米。中央水建了一座拱桥,拱桥中间额外延伸出一截桥与一处古风古色的小亭子相接。
倒退百年,此处也是锦鲤游移睡莲成群的好景色,然而近些年碍于护国寺穷的家徒四壁连自己弟子都养不起了,故而那些锦鲤睡莲之类的便全都饿死病死了,一池水深绿浑浊,全寺发动,才将里面的臭水置换成了新水,一直空置至今。
从河里出来了这么久,小鲛人脸的皮肤像干旱地区的土地龟裂成了一块一块,戒律便将它投进了水里。
戒律指着他,认真嘱咐:“在这待着,不许乱跑,敢乱跑就炖了你。”
水里露出一个小巧的银发头顶还有一双宛若银河的双眸,接着水下咕咚咕咚升起了几个水泡,水泡在水面爆开之后,是小鲛人生涩迟钝的发音:“知…道了。”
戒律便要将此事禀报给住持师傅,却脚步一顿,再次扭头,有些不,11@11号码放心的道:“这里是佛寺,你是鲛人族,未免吓到寺内的普通弟子,你不要冒头也不要言语。”
一滴水珠从弯翘纤长的眼睫:滑下,,小鲛人乖巧的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戒律却没给他机会,转身消失在了视线之内,小鲛人捂着,光。
瞟了眼德文,戒律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西北情况怎么样?”
神光此人二十出头,却长了一副四十岁的脸,平日里帮寺里香的大娘捡起掉落的钱袋都会被人尊敬的谢一声,“谢谢这位大师傅了。”,不过为人却是成熟稳重,可能出身于皇商世家,是他们五个师兄妹里最狡猾的一个。
神光顶着一张四十岁的脸,喊了声‘大师兄’,“西北依旧是一片血海战场,乱的很,饿殍伏尸随处可见,小儿流浪,妇孺垂泪,我去沙漠里寻宝石,刚刚进去,就遇了七个穿越战场往金陵朝方向逃跑的老人孩子,个个皮包骨头,我将全身的干粮还有银钱全都给他们了。”
戒律赞同的拍拍神光的肩膀,目含赞许,“做的不错。”下一刻眼皮一掀,“既然回来了,那瞒着师傅还有我私逃出寺的帐也该算一算了。”
神光呼吸微妙的轻缓起来,他侧头目含三分请求看向戒律,戒律眉梢高挑,回之以不讲情面的摇头;神光又看向德文,却不想德文一夜喝酒,尚且不清醒,哪会给他求情。
戒律坐到椅子,慢悠悠的倒了一杯水,一口闷,随后杯底一落,撞得桌子都晃了三晃,“就罚你去藏经阁整理书籍如何。”
冷汗从神光那生了四条皱纹的额头中密密麻麻地渗透出来,神光心里苦笑了一声——他们几个的这位大师兄在寺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看起来温柔含笑十分平易近人,可骨子里却不讲情面霸道专横,这次他听说西北荒漠有稀世宝石出土,闻讯出逃,一去就是两个月,音讯全无,想必是踩中了雷点。
住持师傅年纪大了,寺内一切俗务早就交由大师兄代为管理,他的话,在护国寺就是住持的话。
神光一笑,坐到了戒律对面,重新拿来一个新茶杯,给他倒满水略带讨好的双手举起,递了过去,“大师兄,我出身皇商之家,骨子里视财如命,这次私自出行,真是身不由己,这次算是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一言不发私自出去了,但是那藏经阁,这些年被小五(戒心)搞的乱七八糟,罚我去整理那副乱局,还不如要了我半条命,这样我自请十大板,如何?”
戒律嘴角含着最温和端方的笑,用最凉的语气说出最冷的话,同时将他的茶杯推了回去,“不如何,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身为四师兄,不该为底下的师弟师妹做好榜样么?”
神光深吸一口气,眯起的双眼隐有精光闪烁,“师兄这么说就是不肯通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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