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

楚钰垂了眼眸，一张娇媚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委屈。

“我已经离开了楚府，陆府也没有再说要我做义女的话，我明明已经自由了，可你却偏偏又要将我送进去，你明明知晓我落在她们手中，不过是个棋子，还是个随时可以废掉的棋子。”

齐恒看着她，清冷的俊眸瞧不出神色：“我认识的楚钰，不是这般胆小怕事之人。”

那是因为你认识的楚钰，不知道自己穿了书，更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女配，还是千刀万剐的那种！

只是这些话不能同他说，楚钰只得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朝他扬起一个笑容来：“我不想去，你别把我送进去可好？”

齐恒沉默着，他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牵扯的笑，这才冷声开口：“这就是你半夜三更爬我的床的缘由？你当你自己是什么？”

他的语声太冷，冷到楚钰再也维持不住面上讨好的笑。

她低了头，自嘲一笑：“王爷以为我是什么？我不过是个随时被人送到榻上的玩物罢了。楚家这么想，陆国公府也这么想，难道王爷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你不要激我。”齐恒看着她垂眸自嘲模样，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语声听起来尽量平和：“去陆国公府是为了你好，你的身份太低了。”

“我不懂。”

楚钰抬眸看他：“若是我还在楚府，你与我明面没有交集，为了能够名正言顺，送我入陆府倒也正常。可我如今已经离开了楚府，楚家人又说我是被贼人掳走，即便你要娶我，也可做出救了我，然后被我迷惑的模样！”

说到此处，她冷冷一笑：“其实这样反而对王爷有利不是么？被女色所迷，娶一个对你毫无帮助的楚家嫡女，反而能够让陛下放心，让太子放心，让所有人都放心，怎么招都比娶一个众人虎视眈眈的，陆国公府的义女更有意义。”

齐恒静静的看着她，袖中的手已握成拳：“说够了么？”

“没有。”

楚钰知晓他生气了，这三年来，她无论怎么捉弄他，他都未曾有如此刻这般冷冽过。

可是她不能退，已经到了这步，她必须问个明白。

“王爷应当比我看得明白，陆国公收我为义女，除了明面上是给楚家另一种可能外，更大的原因是想激励太子上进，而他们这么做，却是要牺牲我，让我与陆婉对上，那夜的事情你也看的明白，她能够一箭三雕，又岂是我能对付的？”

听得这话，齐恒周身的冷冽气息这才淡了些：“你怕了？”

“是，我怕了。”楚钰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原书女主，当了废太子妃又能再嫁给他，当上皇后的人，这份心力与谋略，她能不怕么？

她缓缓朝他伸出手，重新将他的手臂抱在怀中，将面颊轻轻依靠在他结识有力的手臂上，柔声道：“陆羽昂已经是你的人，你若要想陆国公府的助益，从陆羽昂入手比从我入手简单的多。”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闭上眼，一字一句道：“你，就不能放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