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句话是永远都不会出错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天宇受卖命计划开启的前一百年，那些从全国各地奔逃过来的巫女们，只是找一个地方，为自己的神明搭建一座神社，然后躲在神社里清修，很少与其他巫女接触。

对此，哪怕是最开始的那三名巫女也是如此。

毕竟，这些巫女的信仰都是不同的。她们之所以会聚集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她们已经无处可去。要不然的话，她们肯定无法忍受与其他神明的信徒共同生活这件事。

论信仰，这些巫女可是实打实的狂信徒。

然而，又过了两百年，当神明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陨落的神明越来越多，奔逃到这座山峰之中的巫女也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些巫女却是不可避免的开始了交流与碰撞。

直到现在，白墨还记得这些巫女第一次发生碰撞时的场景。

说起来，那也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也十分简单：有一名巫女，死活也不愿意让另外一名刚刚奔逃到这里的巫女修建神庙，为此，甚至还不惜动用她体内所剩无几的神力，要与那个刚刚败亡的巫女打个你死我活。

原来，那名巫女所信奉的神明，就是死在了这个刚刚奔逃到这里的巫女所信奉的神明手中。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昨天的胜者，也成了今天的亡者。

现在，仇人见面，那自然是分外眼红。

而到了最后的最后，这个听起来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事情，还是白墨亲自出面，才得以妥善解决的。

“成王败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就是命。”

“既然是命，那就得认！而那些已经过了时的仇恨，该放就该放下！”

“正所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么多神明的信徒聚集在一起，自然免不了些许的交集。要是全都像你们这样计较，以后大家还能不能过清净日子了？”

要知道，由于是【灵媒】，长时间承载神明之神力的缘故，这些巫女早就脱离了人类的身份，变成了承载神之力的【容器】。

哪怕她们的神明已经死亡，但是她们体内依旧保有着神明的神力，这些神力或许不多，甚至所剩无几。但哪怕只剩一滴，也依旧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伟力。

故此，在这个人均寿命还不到四十岁的年代里，这些巫女的寿命却是极长，一百岁都只是刚刚开始，活个二三百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在长寿的同时，这些巫女的容貌也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会一直维持着刚刚成为巫女时的容颜，直到体内神力枯竭，才会突然衰老，死去。

那也就是说——

“大家以后可是要做几百年邻居的人，要是都像今天这样吵吵，这日子是不是没法过了？”

白墨的话是有道理的，白墨的拳头也是有道理的。

因此，不管是看在白墨所说话语的份，还是看在白墨拳头的份，这些巫女都只能收起自己的脾气，听从白墨的安排。

就这样，这座隐藏于山林之中的小村庄，再度恢复了平静。

可是，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无法再重圆一样。当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之后，要想再变回原先那种平静模样，也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似一片平静的村庄，实际却是暗流汹涌。

至此，巫女们的江湖，初具雏形。

……

要说巫女江湖的形成，虽说是这些巫女自发引动的漩涡，但是一直躲在暗处的天宇受卖命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关键作用。

说起来，那还是一百年前的事情。

一百年前，隐藏在这座山峰里的巫女数量终于突破了一百。而按照百人成村，万人为城的理念，这个最开始只是巫女放逐之地的人类聚集地，终于能够被称之为一个“村落”了。

哪怕，这个村落的规模其实很小，但是终究也是一个村落。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而理所当然的，既然是村落，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庇护村落的神灵。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庇护村落的神明，要选谁呢？

那些巫女信仰的神明么？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就算白墨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那些巫女也能因为这个“庇护神”的位置而打得头破血流。

毕竟，信仰是神灵力量的来源，有了信仰，说不定那些本已经死去的神明就能借此机会，死灰复燃，东山再起。

哪怕这种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但是这些狂信徒也十分愿意去尝试。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天宇受卖命就将这种可能性掐死在了摇篮里。

那么，在排除了那些已经死去的神灵之外，还有谁能成为这个村落的保护神呢？

难道是诹访地区的保护神，泄矢诹访子？

开玩笑，就算天宇受卖命肯将这保护神的位置让给那个青蛙子，那个青蛙子也绝对不敢再来这个鬼地方。

她可不想再承受一次国宝的毒打。

同样的，除了青蛙子之外，其他还活着的神灵，也是相同的想法。

毕竟，“神之禁区”的名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白墨的毒打，也没有人想经历第二次。

所以，顺理成章的，白墨成为了这座“巫女之村”的守护神。

虽然在过程，白墨的这种“守护神”总是会给人一种“实在没办法”的感觉。

毕竟，这些巫女的心中很清楚，那个实力强到不可思议的黑白熊，根本不是一位神明。

因此，就算她们尊白墨为守护神，白墨也无法利用她们产生的那些信仰，只能让这些信仰白白作废。

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那些一心想要借助信仰力量，复活自己神明的巫女恨恨地想到，却又因为是白墨，而不好发作。

毕竟，白墨庇护她们这么长时间，却又根本不索取任何回报。因此，将他奉为守护神，修建神社一事，根本无可挑剔。

而也就是在此时，那个一直在假装自己是一个好神的天宇受卖命，却是终于忍不住，露出她的狐狸尾巴了：

“那个，其实我是主人的从神来着。”

“你们在给主人修建雕像的时候，顺便也给我修一个小一点的雕像吧，就摆在主人的身旁，让我能永远服侍主人。”

“怎么样，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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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